第四百三十六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晏杪和裴昭并肩而行，不急不慢的在御花园中踱步。冬至和裴昭的贴身侍从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边。

“太子殿下的身子近来可好？”晏杪偏头去看裴昭。

才小半月不见，太子的气色看上去又好了许多，甚至都不似之前那般消瘦，脸上多了些肉。

晏杪目光太子脸上略过，太子和十皇子虽是亲生兄弟，却生得并不像，太子更像皇帝，十皇子肖似其母。

尤其是裴昭那双眼睛，跟皇帝有八分像。

“好些了。”裴昭垂眸看向她，“晏姑娘很关怀本宫？”

晏杪神色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臣女希望殿下能好起来。”

裴昭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道：“晏姑娘，晏四公子如今已安然回去，镇国公也当着我和母后的面罚了他一顿板子，他与阿允之事已经抵过，晏姑娘可还有心愿未了？”

他说的委婉，晏杪心思灵透，一听就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晏杪道：“臣女确有心愿未了。”

裴昭好奇道：“哦？是什么心愿，可也能说与本宫听听，或许，本宫能帮一帮晏姑娘。”

晏杪道：“臣女心愿，系于殿下。”

裴昭停下脚步，侧身看她。

晏杪抬头去看裴昭，对上他那双寒潭般清幽的眼睛，只一眼，她就垂下眼眸，似有些不敢看他，带着一丝羞涩和局促。

裴昭自然是能看明白的，他神色一如平常，道：“晏姑娘，你有才华有眼界，内敛聪慧，有很多选择。”

晏杪知道裴昭没那么好糊弄，她并不怕裴昭戳破她的心思，哪怕他看出什么来，她也会继续装下去。

他想知道原因，在她没有把握救裴漾之前，是不会透露半分。

“是啊，臣女看似有很多选择，可那些选择从来不在我身上。”

晏杪语气真诚，“殿下您知道的，从三年前，我就没有选择，既如此，不如为自己找个天底下最好的选择。”

裴昭轻声道：“天底下最好的选择。”

他笑了笑，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自嘲。

“晏姑娘，无论对谁来说，太子的身份也好，丈夫的身份也好，我从来不是天底下最好的选择。”

晏杪：“于他人来说不是，于臣女来说是。”

裴昭想要再问晏杪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话压了回去。

他道：“不是要送画给我么？”

晏杪从冬至手中拿来两幅画卷，先递给裴昭一副。

裴昭打开一看，是一副林中飞鸟图。

飞鸟，游鱼，是晏杪最擅长画的，飞鸟跃然纸上，像是随时都能从画中飞走。

裴昭赞赏道：“画的很好，晏姑娘用心了。”

看过之后，他将手中的画交给身边跟着的朱落，晏杪又递给他另一副。

第二幅画是旭日东升图，裴昭的昭字有光明之意，这一幅画很合他的名讳。

裴昭看了一阵，将画收起来交给朱落，吩咐他收好。

飞鸟，旭日，都代表自由美好的象征，裴昭从这两幅画中，就看出了晏杪对他的用心。

小姑娘将自己遮掩的滴水不漏，他确实无法看出她的真实想法，却也不难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