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想顺着皇后的话说下去,扫到站在门外的竹息又临时改了口。
园子新建成,他忙于政事,出行事宜全权由皇后负责。
眼下龙胎差点儿出了问题,这不是皇后失职,又是什么?
他甚至有些怀疑,接二连三有人谋害龙胎,是不是与皇后......
不,她是柔则的亲妹妹,应当不会做这种事。
皇上率先否定了无意间冒出来的念头。
苏培盛将所有接触过茶盏的人都审问了一遍,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苏培盛,将涵月楼从前伺候的奴才都换掉。”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失职,要不还是让臣妾来办吧?臣妾定会好好......”
皇后的话还未说完,皇上挥着手打断。
“皇后,皇额娘才入园,朕怕她水土不服,劳烦你多多照看。”
“还有上下天光离着膳房太远,着膳房那头将用度送过来。”
方才的祛寒茶就是膳房里送过来的,他们才入园子,鱼龙混杂,给人留下了可乘之机。
为着皇嗣着想,再小心都不为过。
这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位阿哥,一定要平安落地。
如若皇嗣再出了什么问题,民间关于他无德的谣言怕又是......
一想到这儿,出了门的皇上对着苏培盛使了个杀气腾腾的眼色。
胆敢对龙胎动手,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他即将迈入知天命之年,可膝下孩儿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本想回勤政殿的他脚步一转,朝着碧桐书院而去。
亥时初的桃花坞,灯火灭了大半。
“皇后娘娘,皇上派苏培盛处理了涵月楼里所有的宫人。”
剪秋轻声禀报。
“那就再安插几个得力的奴才进去。”
“娘娘,苏培盛从勤政殿抽调了四名宫人过去。”
眼看着玉嫔就要生产,小姐急得整夜都合不上眼。
“皇上他就如此护着那些贱人!”
“护着柔则那个贱人就......”
剪秋一把捂住小姐的嘴,低声提醒。
“娘娘,慎言!”
自知失言的宜修回神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后怕的抓着剪秋的手,“剪秋,本宫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控制不住脾气。”
细细想来,按照她从前的谨慎,根本不会在入园的头天对玉嫔动手。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放大了她对孩子的执念,一心想着弄死玉嫔。
“剪秋,你说会不会有人给本宫下药?”
“娘娘,您别着急,奴婢这就去宣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不行,章弥还未回来,本宫信不过别人。”
为了避免将温实初调出去太突兀,她隔三差五将章弥派去给勋贵看病,此时他应当是在给一位上了年纪的福晋瞧病。
近日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人在她床前站着。
“剪秋,你别走,就睡在榻上陪着本宫。”
“好,小姐,剪秋不走,会一直陪着您的。”
剪秋心疼的给小姐揉着头。
她家小姐真的太苦了,但愿章太医开的药能起作用。
外间一有动静,皇后就睁开了眼。
“剪秋,什么时辰了?”
“娘娘,卯时未至,您再睡会儿。”
“本宫睡不着,起身吧。”
她只要一闭上眼,柔则那个贱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再想到来园子头一天就侍寝的甄嬛,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