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带着豆腐和买的一尾鱼一路回到了自己的破屋子里,准备中午做个豆腐鱼汤吃吃。
好吃的东西难得入肚,程山边嚼边想着自己攒的钱。过去还想找个流民媳妇凑合过,现在流民都去了延寿教里,自己也不知道上哪儿买个媳妇。
自己存下的那点钱,怕是不够。
刚要叹气,自家外面就来了人,程山一抹嘴巴赶紧走出去,一看是村里的老人带了位看着像是书生模样的人过来。
“李秀才,这个就是樵夫,叫程山。”村里的老人说完转身,从笑眯眯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威严:“二山,过来!”
程山赶紧走了过去,双手拱了拱弯了弯腰,学着称呼道:“见过李秀才。”
“这位是延寿教里的大人物,特意找你有事,你赶紧好好听着。”
这鬼天气李秀才手上戴了一副棉手套,带着些许倨傲的表情看了眼程山:“你就是樵夫?”
程山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物为什么问自己这问题,乖乖回答道:“是,做了二十几年了。”
“好,我们延寿教呢,将在城里起柴火铺,平价售卖柴火。”
刚听到这里,程山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颤抖着问:“那我呢,我卖了几十年,总不能不让我卖了吧?”
李秀才晃了晃手指:“别叫,听我说完。”、
李秀才对空中拱了拱手:“我们教主仁慈,知道不能夺了小民的产业。所以你们这些樵夫,今后所有的采樵所得,都卖到延寿教的铺子里去,一天具体送多少,你到铺里去自然有人跟你交代清楚。”
程山有些不愿意,有种价格都操持于别人之手的感觉。但他嘴笨口拙,也不敢反驳,只能闭着嘴巴,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村里的老人看程山的模样,堆着一脸笑帮忙问:“这是好事啊。只是老叟想帮这个樵夫问问,这铺里收的价钱……”
李秀才说:“这我也不知,具体的价钱会根据时节、冷暖涨跌,但教主有交代,今后延寿教的铺子,卖东西所有的价钱都会明白公示,断不会暗中操纵价格。所以你不如做段日子自己看看比你现在赚的多了还是少了,累了还是轻省了。”
程山听着李秀才这么一说,也转过弯来。人家延寿教要开铺子,特意过来关照自己,总比找个小吏过来直接逼自己不许卖好太多。
于是他应了下来,第二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把自己背进城的柴火卖到了延寿教开的柴火铺里。
自己今天背的柴火和昨天的数量差不多,但卖给柴火铺只卖了20文。程山的心情刚有些沉重时,听到铺里的人招呼了他一声。
“有打工钱你挣吗?”
“什么工?”
然后程山就背着个特制的上面贴着纸,纸上写着寿字的箩筐,去他之前卖柴火的居民区,喊着“卖柴~火喽~”把这筐柴火卖出了30文钱。
大家问他今天柴火怎么贵了,他就告诉他们如果自己去延寿教开的铺子买,要比在自己这儿买便宜。
程山心里觉得有些丢脸,为了一点点钱把自己多年的老顾客都往铺子里赶。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是一个卑微渺小的樵夫。
他回到铺子里交上30文钱,有人拿了10文给他,当他做工的钱。拿到钱,程山的心里舒服了些。
“你明天来的时候要是能多带些柴火,两筐我们也跟你买。”
程山揣着30文钱,喝了豆浆买了豆腐回家了。吃完之后去山里多弄了些柴火下来,虽然有些累,但觉得卖柴给铺子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