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泉微微一愣,他自小就生活在这山岳之中,所见便是藩篱稻谷,桑榆蒙荫。虽然修行后猜到家族过去不俗,但怎地也没想到竟是一方仙族。
不过,昭平郡、清水县这些地名他倒是一个也没听过。
‘想必是很远的地方吧。’
说到这里,黄玄青陡然激愤气怒,脸上更是涨红如血。
“但后来,那白溪周氏狼子野心,不仅不记得我黄家的千般好,反而伙同诸多仙族,将我们黄家诸多修士困杀,害得家族衰亡。为求延续,我们作为隐脉才落得如今境地。”
“太公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为族人复仇。”黄玄青攥住黄延泉的手掌,“但现在看来,应该是看不到了。”
说着,他悲怆地望着黄延泉,枯瘦手掌如同铁钳般紧紧拽着。
黄延泉已然愤怒至极,怒发冲冠,显然是被说得气火难消。
“太公,您放心,这份仇,我一定要让周家血债血偿!”
“有这份心,就够了。”
黄玄青欣慰笑着,随后艰难地从床榻下取出一古木匣子,再郑重地呈递给黄延泉。
“这里面有一宝物,名为血精魄石。”
“你修行血道,若有朝一日能修行到炼气九重,便可此宝物服下,以求化基之境。”
“咳咳……”
既然将希望都寄托在这外族人身上,黄玄青自然不会告诉其真相,更是从一开始便让其修行血道,只为增添一分突破的可能。
黄延泉闻声心中大作,小心揭开木匣,便望见其内有一块晶莹剔透的血色晶石,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但却是散发着浓郁血气,更有凛冽血光喷涌而出,吓得他赶紧将其合上。
而只是刹那功夫,屋内便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味,直逼人口鼻心魂。
黄延泉心有余悸,惶恐不安。
但黄玄青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心力,也许是怕临了害得黄延泉心生间隙,却是没有说任何话。
他望着屋檐,双目缓缓涣散失神。
“延泉……如果真的……报仇雪恨……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下一刻,一股恶臭墨黑的毒血从其口中喷出,落在床榻衣衫上便化作干涸褐迹,气息已然消逝,生机丧绝。
“太公……”
“太公!”
黄延泉猛地呆愣,随后悲伤地扑上前去,攥着黄玄青的手死死不放。
而在屋外,黄家众人将庭院围得水泄不通,两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坐在石桌前,正是隐脉中仅有的两位启灵修士。
左侧的老者愁眉叹道:“莫不成真要传给这外人?再怎么样他也不是我们黄家的种啊。”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现在还能变个仙缘子出来不成?”右侧那人肃然道,“延泉虽然不是我们黄家人,但生养了这么多年,只要无人告诉他真相,那和一家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何况,他资质那么高,必然能突破炼气境界。想要复仇,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说那宝物和自家血脉有……”
却在这时,屋内传来黄延泉哭嚎呐喊,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众人脸色悲怆,疯狂往屋内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