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持续了一夜,雷暴惊得人心焦,大雨淹没了缙云城。
清晨时分,左院长从城外缓步走进缙云城。
此时的缙云城积水已经褪去了,早起的商贩卖力地吆喝着,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缙云书院的大门已经打开了,看门的老头看到左院长像往常一样散步回来,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左院长好。
左院长也像往常一样回了一句早呀,就缓步走进了缙云书院。
书斋里文运酒早已经荡然无存,被左院长一个人喝得精光。
“师傅,这坛酒好呀!”左治平说罢,眼角湿润了。
他的手略微有些颤抖,小心翼翼把文运酒的酒坛小心收好,放进自己的储物戒指。
昨日尉迟冰来的时候说了,这是林素孝敬他老人家的,是从无忧酒池的酒库里取出来的,他就明白了。
师傅他老人家终于放手了。
他老人家老是讲要反求诸己,物外无物。
可是少了这坛文运酒,终究是不成事!
到头了还是林素做得好,干脆利落,有酒就喝,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左院长走进缙云书院之后,正在打扫卫生的看门老头似乎意识到什么异样,可是又说不出来问题出在哪儿?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地面上,那儿一只脚印都没有。
左院长都没有御风就轻而易举轻身欲举,这种境界他终其一生也没有见过。
左院长在自己的书房里待了一个时辰,然后带了一本自己的诗集用一块干净的土布精心包好了悄悄地离开了缙云书院。
他去见自己的师傅前,特意去了一趟杭州。
丁掌门突然看到左治平吓了一跳,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师弟,你,怎么?……”
“师兄,我要去见师傅他老人家,你可有什么话要带?”左院长低垂着眼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丁掌门看到左院长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厌恶,暴躁道:“够了!你要不要脸?这些年都躲在幕后装神弄鬼,现在可以出来了?别忘了当初是谁提携你!忘恩负义的东西!”
左院长被他这么一声厉喝,千言万语都噎在了嗓子眼上,半晌才讪讪地道:“师傅他老人家若是问起你,我该怎么说?”
丁掌门当即不太好看了,怒道:“你们这些人,有事的时候躲在后面!文庙这些年靠着谁在撑着?天天做梦想清平世界,有吗?还不是我上上下下周旋,勉强维持着残局?”
左院长被他训得没有脾气,勉强辩解道,“可是道义呢?总不能都丢了吧?”
丁掌门冷笑着,“道义管个屁!天界渗透,魔道入侵,鬼道作祸,他们给你讲道义了?别忘了,这些年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倒是你龟缩在缙云城,都干啥了?”
“你们满嘴仁义道德,好话谁都会说,可是遇到事儿谁又抵在了前面?简直可笑至极!”
一句句掷地有声的声音,使得左院长的脸弄得青了又红,红了又紫,尴尬万分。
他叹了一口气,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