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没有阻止江年对江柏说的那些话。虽然他的想法里也存在有家人和同事是有区别的概念,不过江年的想法里没有,江大川表示尊重。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江年相当于江柏的担保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对江柏的行为完全地撇开责任。
先把丑话重话说在前面,江柏要是愿意接受,那江年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要是听着就害怕了,退缩了,江年也没耐心领着江柏走。
江年在家的日子很舒心。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吃饭,吃完饭就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江素偶尔看见江年画出的设计图,眼睛一亮,“老四,你从哪儿看到的?画的真好。”
江年就说,“在杂志上见过的。好看吗?如果百货大楼有卖,你会买一个吗?”
江素的眼睛都离不开图上的包包,她先是点点头,接着想起来价格,“想买是肯定想买的,要是价格太贵,那就很纠结了。”
江素年纪相仿,又有稳定的工作,工资加上奖金,在本地属于中上水平,这算是江年在进行一个定价考察,“那你觉得,哪个价格区间让你愿意在其他消费上省一省,存下来买下这款包包呢?”
江年问得很认真,江素也慎重地思考了很久,“价格不超过我半年的收入吧。”
哇哦。
这个回答有点超过江年的预期了。江素喜欢逛百货商场,大部分时间只看不买,平时也没买过贵价的非必需品,江年对她的消费观的评估是稳健偏向保守型。
没想到她居然愿意节衣缩食半年来买下一款包。
江年由衷地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人们对美的追求。
哪怕是在物质极其不丰富的年代,只要出现有足够吸引力的商品,人们也愿意尽力获取。
江素被江年盯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半年收入都不够啊?那太贵了,好看是好看,可惜我真的买不起。”
姐妹俩正说着话,江柏的声音插入进来,“聊什么呢?”
这几天江柏的情绪起伏很大,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沮丧。
江年还撞见过他在走廊尽头对着月亮叹气的情景,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刻的江柏,好像恢复成平常的状态了。
他看着江年,“老四,去外面聊聊。”
江素嘟囔着,“干嘛啊,二哥,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江柏摆摆手,“妈叫你帮忙做饭呢。”
江素撇嘴,“理由都找得这么老套。行了,懒得听。你们赶紧说完回来吃饭啊。”
她一走,江柏就说,“我想清楚了,我明儿就跟厂里提辞职的事儿。手续办完就跟你一起过去。”
江年想了想,“想好了就行。开弓没有回头箭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掉链子,我马上让爸妈过去把你拎回来。”
江柏很不爽,“看不起谁呢?我决定了的事,还没有半途而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