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们说最近那些世家世族发生了什么?怎的突然看到这么多年轻灵修尽往我们这犄角旮旯里跑?”
同桌的酒友捻着花生米吃,耸肩表示不理解。
“是不是中京出事了?这些公子小姐看着面生,也不像是世家的啊。”
“我看不像是发生了变故,一个个的打扮得可精贵。”
“就是,穿得这叫个漂亮哟,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
“读书人讲的那啥……金装玉裹,绫罗绸缎!”
“瞅瞅这厮!自以为读了几个字就真当自己是个才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
气得人扬手要揍他:“你倒是憋出几个字来看看啊!”
酒楼里闹闹哄哄,吆喝声中夹杂着嬉笑叱骂,瓷碗碰撞间,酒水和唾沫星子满天飞。
一派“还有市鄽沽酒客,雀喧鸠聚话蹄涔”的光景。
他们全然没有在意到角落中坐着的几个锦衣少年。
年纪小的公子气愤得翘嘴巴,却被年长的压在凳子上不让动。
脸皮薄的小姑娘也不禁掩面,粉面微恼。
“师兄,我看这些人就是被鬼怪吓唬少了,如今竟然当着我们的面讲起闲话了!”
“他们怎么能这般非议旁人!”
白汀风沉静的按住小弟子,面色也不大好看。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沈谊,见他习以为常,忍不住刺了一句:“沈公子,你们南方人素质便如此低下么?”
沈谊正一口下酒菜一口酒的吃得欢快,听乐了。
他不急不缓的将嘴中的食物咽下肚,抬眸笑着回道:“这就受不住了?才哪到哪呢。”
白汀风一怔,随之怒意渐起。
“中京平民百姓少,酒楼也专门供给钟鸣鼎食之家,自是没见过这般放肆的场景。”
沈谊淡声道,看了一眼仍忿忿不平的白氏弟子,“但凡世族弟子能离开中京在我们这地方走一走,也不会这般鼻孔朝天了。”
“你!”小弟子果然愤怒了。
沈谊丝毫不怕,淡定的坐在那,吃着桌上被世族人嫌弃的菜肴,“现在是你们在沈家的地盘上,小公子,还是省点力气吧,这里可不比你们中京。”
白汀风皱眉,示意小弟子老实。
他看向沈谊,“宸安哥以前也常来这种地方吗?”
“那倒没有,”沈谊道,“谢先生给宸安占卜说十八岁之前尽量少出门,他大多数时候就只待在沈家。”
“我听闻……很多人嘲笑他没有灵脉,可是真?”
沈谊听后夹菜的手一顿,仿佛听天大的笑话似的,狂笑起来,笑得筷子都拿不稳。
白汀风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等他止住笑,却见南方沈家大弟子神情冰冷,不带情感的盯着白汀风:“最先嘲笑他的,不正是你们白氏吗?现在却反过来问我这种问题?”
他嗤笑,“怕真是中京养蠢人。”
白氏人皆脸色一变。
这话讲得比那些市井小人还不客气,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白汀风再怎么说也是个怙才骄物的白氏大弟子,除了吴氏的蠢货,哪有受过这般待遇?
但思及白宸安对沈谊的特别,加之眼下世族还依靠着世家,只能黑沉着脸,任由他骂。
白氏的其余弟子简直要原地爆炸了。
更有年幼的女弟子被他气哭。
这一桌顿时热闹起来,引得酒楼的人频频往这边看,却见正是他们聊到的世族弟子,脸色变了变,又是一阵议论声响起。
成为众矢之的。
白汀风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