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安啊——!”
易天问淡定的往他身上拍了一张定身符让沈谊保持着一个滑稽的姿势停在离白宸安还有一个手臂距离远的地方。
他还要揽着白宸安往后退了几步,目光中的嫌弃意味毫不掩饰。
白宸安见到师兄的模样,啼笑皆非,嗔怪的瞪了易天问一眼,得到一个无辜的眼神回应。
沈谊身上的符被揭下来,白宸安关心道:“师兄没事吧?你脸怎么肿成这样了?是他们用了毒吗?”
沈钰祺先给白宸安讲了来龙去脉,随后指着沈谊的脸嗤道:“符师最后不愿归降,打算自爆,这家伙就打算用你给他的铜钟盖住,结果灵气不足,没能撑起铜钟,自己还被砸了。”
白宸安听后啼笑皆非,好笑之余又忍不住关心道:“师兄以后要小心些。”
“宸安,那个铜钟被我白白浪费了……”沈谊可怜巴巴道。
“没关系,那钟是师父闲来无事研究用以防身的,还有很多其他的灵器呢。”
“谢先生真是太厉害了!”
白宸安莞尔,“师父的确很厉害。师兄师姐,你们赶紧休息吧,今日辛苦了。”
沈钰祺打了个呵欠,“辛苦谈不上,就是今日起太早了。”其他师姐跟着点点头,各自蔫蔫的打着飘回厢房了。
沈钰祺路过宸安时一顿,在他身旁停了一下,“宸安,如果中京明日解封,我们就要回南方了。你是跟我们一起回家还是……?”
白宸安一愣。
一会儿,他回道:“师姐,容我多想想吧。”
“好。宸安,我们是你的家人,”沈钰祺难得露出温柔的一面,笑了笑,到底像个姐姐了:“不论你想去哪,最后都可以把沈家看作归处,我们也会一直支持你。”
白宸安心中动容,给了她一个拥抱。
沈钰祺好久没有这么和可爱的宸安抱过了,嘴上虽然嫌弃着,但心里很高兴。
“行了行了,”沈钰祺轻轻推了小师弟一下,撇嘴道:“今天起太早了,我在都那等得快睡着了,谁敢吵醒我就死定了!”
开玩笑,谁不想多抱抱软乎乎的宸安!!!但是他后边的那个符师一脸吃醋生气的样子哪敢继续抱啊!!!她又打不赢!!!
沈钰祺捂着胸口离开了。
白宸安在后边胆战心惊的看着她歪歪扭扭的走进了卧房。
见师姐安然无恙进去后,才转身往庭院里走。
易天问默默跟着哥哥。
沈家彻底安静下来了。
白宸安坐在院中花园的沿阶上,树荫摇晃,还能听到街道上渐渐多起来的人声。
易天问给他拿了张毯子来,“哥哥,坐在这个上面。”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紧的。”
易天问含笑道:“是,我多管闲事,想哥哥舒服一点。”
对上少年那双含情般的星眸,白宸安总会情不自禁的沉陷在其中,有时也会产生错觉,他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两个人能够永远这样在一起。
哥哥最后还是听话地坐在了毯子上。
他撑着下巴,呆呆地望着院中随风摆动的花草。
滚烫的夏风被设计精良的庭院隔离开来,从几道石砖墙的缝隙里刮来一丝丝清爽的微风,将他们的发丝轻轻托起。
沈家吵吵嚷嚷的弟子们睡下了,留得满院心安的静谧。
“哥哥想回沈家吗?”易天问抬手拂过飘扬的发丝,温柔地问道。
“我……”白宸安踌躇地开口,眉头轻蹙。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早的来到中京,也没有预料到自己还是被卷入了这场动荡,但是似乎……”
他有些茫然的抬了抬眼,说出口的话却坦率得令人心悸:“偏离既定轨迹必然将牵动其他因果发生改变,可是我现在对这样的‘意外’并不感到不适,也许是因为这些都是好的‘意外’。”
易天问依旧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单薄的黑色夏装被风吹起与白色的锦缎堆叠在灰白色的大理石阶上,宛如交颈的鸳鸯,亲密无间。
白宸安目光被日光烫了似的,飞速收回,耳朵浮起粉云。
突然感觉二人的距离太近了,否则怎么会让他忽然感到体温渐渐在升高……
“那哥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遍更多山河?”
黑色的衣襟随心而动,与白色更不知羞耻的交织在一起。
“我们还没有看完名楼,没有看过雪山和林海,”少年清冽低沉的声音仿佛沾染了熟悉的莲花香,总是在夏日绽开之时吸引他频频观望流连,“哥哥不是想知道鬼怪到底怎样诞生的吗?我都可以陪你去看。”
却换得白宸安一阵沉思:“……”
“天问,当初虽是我将你救了上来,也以为是我该照顾你,但是这些日子都是你在陪着我,保护我,”白宸安轻轻侧身,抬起褐色的眼眸面向易天问,雪色的长衫随着动作脱离出来,“虽然有些迟,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
易天问摇头。
他只听出来哥哥的疏远,于是追上去挽留道:“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哥哥。如今曾经追杀我的符师都得到了结果,除了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别的牵挂了。如果你回到沈家,我会回到孑然一身的日子。我没有别人了。”
白宸安沉默。
少年眼中的光暗淡下来,落寞的自嘲道:“也是,哥哥还有亲人,我不该不懂事的祈求你为了区区一个我背井离乡。”
白宸安看到他眼中受伤的情绪一怔,连忙慌乱地安抚道:“不是!天问!你在我心中很重要!我没有不管你的意思!”
易天问眼中燃起希冀:“真的吗?”
“真的,”白宸安认真点头,但随后脸上浮现出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