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秦钺这一面后,之后果然不再见到他。
秦旭山是秦钺弟弟秦戟的长子,因秦昱作为家主之子却不愿多留在家族中学习齐家治家之道,于是秦旭山便被看重为下一任家主候选。比起秦昱英气的面庞,秦旭山更为硬朗健壮,有着北方人的高大身材。
“二位公子,校场混乱,还请见谅。”
即使说话一副官腔的模样,但言行不掩习惯的粗糙豪放,与他叔父如出一辙。
“……”白宸安看到秦旭山手上厚厚的茧,笑了笑,“无碍,多谢秦公子。”
“不必、咳,不必这般多礼,我们秦家规矩不多,公子放轻松便是。”
校场是一片被圈起来的大草场,众多弟子正在骑射挥剑,也有躲懒在角落歇气的。
见秦旭山过来,骑着马的忙不迭扬鞭跑远了,偷懒的赶忙捡起剑胡乱挥舞,顿时草屑翻飞,尘土激扬,乌泱泱的看去,确实混乱无比。
“……”
秦旭山脸都气得涨红,刚想张口责骂,再见着旁边立着的南方谦谦尔雅的白衣公子,轻咳,把脏话收入腹中,只是道:“白公子,见笑了。我们这……管制散漫了些。”
白宸安笑道:“嗯,朗爽少年清风举,辽阔草野探雄心。朝气蓬勃的,都很英俊。”
秦旭山愣了愣,还未开口,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这两位是阿昱哥哥的朋友吗?”
白宸安回首,见身着秦家襕衫的姑娘手执袖剑,正歪头打量着二人。
“阿晨。”秦旭山唤道:“你怎的来这边了?女校场可是出了什么事?”
“师兄。并未,只是听说阿昱哥哥在外交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好奇罢了。毕竟大哥从未请朋友回来过。”秦晨大方的行礼道:“在下秦晨,秦昱的嫡亲妹妹。”
及笄的姑娘生得聘婷,个子高挑,一身飒爽。
白宸安还礼:“在下白宸安。”
秦晨又将目光转向另一个少年,“这位是?”
易天问像模像样的学着几人的正经,行了个不大标准的礼:“公子的随从。”
秦晨看了一眼,笑道:“这随从的倒不像是随从。不愧是白公子,身边人都这般有个性。”
白宸安淡笑道:“让秦小姐看了笑话。”
秦晨又道:“白公子愿意同我过两招么?能让阿昱哥哥称作朋友的可不多。”
“……”白宸安默默垂下眼眸。
秦旭山尴尬提示到:“阿晨,白公子并不习武。”
“我们家可没有乐器。”
“抱歉,在下并无灵脉,恐怕是不能同秦小姐比试了。”白宸安垂首不让人看清脸上的神色,语气浅浅轻柔,似乎是谈到伤心事。
秦晨一怔,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总之是我不对,白公子莫怪。”
秦旭山也帮衬道:“白公子,阿晨口无遮拦,还请见谅。”
易天问上前将白宸安护在身后,脸色阴沉,“我家公子虽不能习武,但不至于来世家受这般对待,秦家待客之礼如此,不留也罢!”
白宸安在少年身后藏起忍俊不禁的脸,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摆。
易天问被他的气息扑的腰窝痒,心也痒,但面上还保持着严肃。
秦旭山和秦晨理亏,到底是秦昱认定的朋友,还是好好道歉赔罪。
白宸安柔声道:“天问,不关秦小姐的事。你别这样。”
校场许多弟子都在悄悄关注这边的情况,不明所以,努力伸长脖子探头看。但很快被秦旭山一记眼刀呵退,顿时风流云散。
如此,秦旭山也不好继续下去,只是留下这两位客人自己跑更不可行,只能硬着头皮道:“白公子还想继续参观么?”
易天问冷声道:“怎么,你嫌我们麻烦了?既然如此,算了罢。”
白宸安轻轻咳嗔怪道:“天问。”平日没看出来啊,这少年这般会挑事。
秦旭山更加尴尬,“没有没有,只是……只是……”
眼见不好收场,白于是宸安虚虚掩嘴道:“既然如此,我本有些疲惫了,天问,我们回房歇着吧。待秦家主回来,我们再来麻烦各位。”
易天问故作小人得志配合道:“公子累了,便不与你们纠缠,我们走。”
“唉,唉,这……”
秦旭山不知如何处理。秦晨更加不会了,她用剑柄戳师兄后背,眼神示意:快想办法!
索幸来了个人,给他们解了围。
“这是来了客人?”来人笑道,温温润润的,听着很舒心。
秦旭山和秦晨见到此人,欢欣不已,皆是松口气,道:“陆先生!这是白宸安白公子,自南方来,是秦昱交到的好友。”
白宸安顺势望去,只见这位陆先生身形清瘦,一袭烟青色长衫,墨发挽起,面容清秀俊逸,眼里也盛满细碎的笑意,在一众黑衣少年中仿若清柳,柔而不弱。
陆飞云道:“鲜少有南方的客人来,真是稀奇。在下陆飞云,暂为秦家门客。”
白宸安行礼,询问道:“为何南方人少来?”
陆飞云含笑耸肩道:“南方吃不惯北方的食物,大概也适应不了这边的习惯。”
“陆先生看起来也不似北方人。”
接茬的是秦旭山:“陆先生是东方来的。是不是很明显不像北方人?你瞧,我就说。”
陆飞云笑道:“是,怪我生得矮笨。”
“哈哈哈哈,不是这意思啊陆先生。”秦晨笑道,“白公子,陆先生博学多识,想来与你有话可聊。”
“哪有,你们两可不要给我戴高帽,届时给人家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