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收拾好行装,放在储物囊中,刚刚踏出客栈,在街道上便遇到了一群身着雪青色服饰的少女少年。
正是孟家弟子。
“唉?这不是在安昌镇给我们符纸的公子么?”
“是他!”
“还请公子留步!”
白宸安闻言停下,便见在安昌镇那群孟家弟子正朝二人挥手,脸上一派轻松欢快。
看来魇鬼已经解决了。
双方相互行了礼,白宸安才对为首的姑娘道:“孟姑娘。”
娉婷的姑娘莞尔道:“好巧白公子,上次走得匆忙,符纸很管用,只是未曾好好表达谢意,可曾耽误二位?”
白宸安浅笑摇头:“能帮到你们便好,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孟星河道:“公子心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赏脸让我们做东邀你去孟家做做客?实不相瞒,家师一直仰慕谢先生,可无奈于谢先生近些年来不愿见客,若是公子能来到孟家,家师定会欣喜。”
这是实话。孟星河后来与师父传音,询问过后才知道谢先生是何等存在,懊恼于自己怠慢了对方。
白宸安诧异她的提议,“这……”
“公子若是有要事,也可以拒绝的。”见他犹豫,孟星河忙道,“依公子来。”
她身后的师弟师妹们也道:
“公子赏脸罢,这次任务顺利完成可多亏了你。”
“是啊白公子,孟家离这里不远的。”
年轻的伶师们叽叽喳喳的表达自己的感谢与热情,随行更多的还是水乡养出的姑娘,娇娇软软,带着期盼眼巴巴的望着,眼底的好奇掩饰不了。
白宸安犹豫一瞬,到底不好拒绝。回应前,他看了一眼易天问,见他不甚在意,才同意:“盛情难却,宸安要叨扰各位了。”
“哪里是叨扰,我们欢喜还来不及呢。”
孟星河笑道,“正式介绍一下,小女子姓孟名星河,孟家嫡系弟子,排名第三。此番前往安昌镇,是奉家主指令去驱除魇鬼。”她腼腆一笑,“奈何技不如鬼,反而被魇鬼收拾了。若不是公子及时送了符箓,我们只怕要铩羽而归了。”
白宸安道:“并非你们的问题,似乎这些魇鬼与之前的都要不同。”
孟星河知道他是沈家人,了解这些并不奇怪,颔首赞同道:“是的,魇鬼变异成了厉鬼,有了许多我们不清楚的特征,说到底还是我们能力不足,欠些火候。”
“厉鬼?”
孟星河蹙眉道,“没错,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孟家云家目前为止没能找到诱因,但愿能早日发现,以免再次发生。”
白宸安附和道:“一定会的。”心下却想,两家并未将怨气的事告知小辈么?
“谢言兮先生身体可还康健?”
“家师一切都好。”
“我倒是想起来曾有幸见到过谢先生一面,那会还不知道这就是名扬四海的谢言兮先生,只觉得‘腹有诗书气自华’,温文儒雅,现在想来倒真不像是占卜师。”孟星河抬手掩唇笑道,“失礼了。”
白宸安失笑:“无碍,师父确实与其他占卜师不大一样,我觉得没什么。”
“可温柔太多啦。”
“孟姑娘的乐器是玉萧?”
“没错,这只箫是我的老师从西方带回来的,那儿盛产玉石翡翠。”
“听起来令人神往。”
“白公子怎么到东方来了?”
“来游历,扩宽眼界。我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见识短浅,孟姑娘可不要笑话。”
“怎么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下我们东方的特产噢。”
“那最好不过了。”
二人相谈甚欢,孟家小师弟小师妹也插不上嘴,乖乖的抱着乐器走在后头,小声交流乐曲的问题。
易天问对除白宸安以外的人向来表情匮乏,淡漠无礼,孟家人尝试交谈无果,被他冷意击退,只得失礼让白公子的朋友一个人走。
他看起来也太冷酷了吧!白公子这么温和良善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那朋友毫不在意孟家人作何想,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公子,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与一个姑娘这般亲昵,白宸安这古董脑袋怎么不觉着失礼冒犯?!
但自己前不久才惹他生气,也没有立场阻止他和其他人交往,只怪自己无依无靠,否则哪还需要白宸安跟着受委屈。这会儿他又自责起来,哥哥多好的一人,怎么非得趟这趟浑水。
若真把玉环找齐,最后指向必然是中京。谁知道中京那边还有多少诡谲谋段等着。所幸哥哥没有透露要去中京的意向,换做他人,指不定第一个就想去中京,看看那奢靡繁华的富贵生活。
不愧是哥哥,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
这厮胡思乱想之时,却见前方的白宸安不动声色的偏过脑袋,余光寻到那少年,想确认他的状态,不想却被捉了个正着,二人对视一眼,白宸安逃也似的转回去了,又是一副认真听那孟姑娘说道的模样。
只是耳根悄悄的攀上羞意,大抵觉得偷看被抓到有些难堪。
易天问却被安抚到了,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冷得掉渣的眉眼也随之温柔许多。喟叹一声,自嘲无药可救。
心道,只待尘埃落定……
栖霞山,孟家。
栖霞山枫槭遍地,只是季春时节,枫叶新长,深浅不一的绿色层叠片染,古朴的宅院与山融为一体,沁然的乐声自山林里荡漾而来。
灵气充裕,进入孟家结界,孟家弟子们往来礼待,彰显着文世家的温和有礼与书生意气。
白宸安自幼也是在文世家长大的,只是沈家环湖而落,是另一番风景。因此见着这般,不免也是惊艳。
只是,待孟星河回来后,弟子们便抛了矜持淑雅,热情的围上来。
“星河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