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饶望着奔腾不息的黄河水,脸色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他们这一路可谓是异常坎坷,从北海国被徐州而来的魏武卒击败后,不断被压缩生存空间。
从北海国逃到乐安郡,向西进攻齐国而不可得后,面对吴起率领的徐州军的步步逼近,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向北进入冀州地界。
然而,这个时代信息原本就闭塞,加上他们这帮盗匪并没有像其他军阀那般有自己独有的斥候系统,结果在渤海郡南方遇到了威震边疆的白马将军公孙瓒。
在对方摧枯拉朽的进攻下,折损大半。
张饶望见这帮在乱世之中追随自己的父老乡亲,莫名得感到一阵悲凉。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面有菜色,骨瘦如柴,他们在乱世之中靠劫掠为生,大多数时候都是饥数顿,才能饱一顿。
追随张饶多年的谋士,同乡人张生急忙上前低声说道:“大帅,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该想一想前路如何走了!”
这时候张饶才猛然一惊,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如果连他都表现出迷茫和困惑,那其他人恐怕会更加的恐惧和慌乱。
张饶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原本忧虑之色一闪而逝,重新换上了古井无波的神态。
“我暂时没有想好其他出路,现在我们进入兖州境内,目前最好的出路恐怕是去泰山郡,投靠那里以臧霸为首的泰山诸盗,不知生弟有何想法?”虽然没有亲戚关系,但是张饶一直将这位和他同出张家村的张生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张生是张家村的落魄书生,算是张饶集团中少数读过书的人之一,这些年张生也不负众望,多次帮助张饶出谋划策。
“以我所见,泰山郡被兖州的曹孟德和徐州的陶恭祖两大势力包围,被覆灭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现在前去投靠他们,大概率将来会被他们当成对抗兖州势力和徐州势力的炮灰使用,我们这里的人将来怕是十不存一。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一方势力依靠,但是又不能让对方将我们当成炮灰使用。
乱世的人口既重要,也不重要,主要看对方如何利用这些人口了。
我们如今算上家属,足足有三十万人,可是一群不容小视的力量。”张生站在张饶身边低声说道。
“那以生弟的看法我们当何去何从?”张饶双眉紧皱的问道。
“我们现在地处黄河南岸乃是兖州和冀州的交界处,现在我们可以投靠的势力无非是冀州的袁本初和公孙瓒、兖州的曹孟德、泰山诸盗以及徐州的陶谦。
首先排除公孙瓒和泰山诸盗,即使我们现在投降过去,将来很大可能也是被当作炮灰使用,而徐州的陶谦,据说会将我们这样的人经过法律堂审判后,进行劳作,等到刑满释放后,才能作为徐州的一份子。
其他人可以前去,但是我们这些为首之人哪一个不是手里有多条人命,去了后,很大可能被直接处斩。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兖州的曹孟德和冀州的袁本初。
冀州人口多而土地肥沃,必然对于我们不太看重。而兖州这几年战乱不止,盗贼四起,人口大量流失,早已经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