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他离开楚州,告别之时,他没有问她要回去,她似乎也忘了给。
后来在淮扬,她再次与他告别时放了狠话,说自己很快就会寻得如意郎君,还将这枚骨哨硬生生还给了他。
没想到,今时今日,他竟又一次要将此物给她。
玉骨笛只有一支,是他的傍身之物;玉骨哨也只有一枚,应该给最重要的人。
——难道,她对他而言,就是那个人?
闻茵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头上取下卫蘅送给她的玉簪,缓缓道:“大人,民女已有婚约,不可接受他人之物。”
陆景将那枚骨哨放在地上,轻声道:“你若用不上,就扔了吧。”
说完,他重新戴上面具,掀开车帘跳了出去。
闻茵坐在车里怔愣良久,小檀在外面试探着问:“大小姐,陆大夫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去吗?”
闻茵回过神,苦笑道:“你还叫他陆大夫,他现在可是一等景明侯。”
“在我看来,陆大夫就是陆大夫,从来没变过啊。”小檀没心没肺地说道。
闻茵的心微微漏跳一拍,一丝丝酸涩涌上眼底。
那么,是她变了?
以往对他念兹在兹,她总是患得患失。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今心无挂碍,倒是看清了他。
原来,阿月说她是他的心上人,竟是真的。只是,此时此地的她,轻舟已过万重山。
闻茵拾起那枚玉骨哨,上面沾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她将那枚骨哨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有他身上莫名的乌木香,还有一丝来自她的气息。
那是她亲手调制的辟邪香。
闻茵忽然想起来了。在他离开楚州时,她曾送他自己亲手做的香囊,里面放的就是辟邪香。
一定是他时时摩挲那香袋,以至于手指上都浸染了辟邪香的香气。又因他时常接触玉骨哨,将指尖辟邪香的香气又传到这枚骨哨上来。
——行之他……用心如此深?
闻茵的心蓦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