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睡梦中被吵醒,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有点犯困,没明显拒绝。
他殷勤地忙前忙后,不知疲倦。
睡前,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像要嵌入身体,喑哑克制,“伊伊,别离开我,我会做好,做到最好,任何方面,别抛弃我……”
胸膛很热,怀抱很紧,声音动听,好像是舒服的,只是她困到迷糊,没听清,也没回应。
那晚傅承屹梦见了很久没梦过的人——
他拿着刚及格的试卷回去,忐忑不安,盛世清却面露笑意,夸他进步很大,他备受鼓舞。
此后,他每有进步,盛世清都会对他赞赏有加,还会给他奖励,网罗世界各地的名书古籍给他。
他硬着头皮看,遇到不会的就查字典、查资料,被动学习各国语言、掌握各种技能。
说不清是天赋还是努力,没用多久,原先难以攻克的知识不再成为难题。
这是他被驯化的过程。
最简单的,人类驯化野狗野马的方式。
没有真正的刀枪剑戟,惩罚只是虚空地悬在头顶——不讨喜、没有用,就会被遗弃。
他不会为此恨盛世清,甚至曾心怀感激。
没有盛世清,根本不会有后来强大的他。
后来他强大到似乎无所不能,不会再被驯化。
然而画面一转,盛南伊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傅承屹,只有站在世界之巅的男人,才配得到我的爱,懂吗?”
他臣服于她脚下,目露茫然。
她却看向巅峰,欣赏、憧憬。
巅峰上的背影,环绕在圣光中,隐约可见。
他受到指引,向上攀登,不知疲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傅承屹醒来时,盛南伊不在。
阳光倾泻,房间亮堂,可那庞大的失落感,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失落感,犹如漫无天际的网笼在上方,无处可逃。
有那么一瞬,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傅承屹发烧了,盛南伊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
他趁机示弱,像上次在医院一样黏着她。
她的态度却大相径庭。
傅承屹深觉他被盛南伊pUA了。
尽管她一个字都没说。
这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甚至主动把缰绳鞭子交到她手里。
原先被盛世清驯化,目标模糊,也没有具体的对手,只是想要第一的位置。
现在目标清晰、唯一,陆靳泽。
他是结果导向的人,既然能在短时间内把一千万变成几千亿,当然也能在更短时间内赶超陆靳泽。
一个走惯了康庄大道的豪门阔少,注定会是一路摸索前行、穿越火线荆棘的他的手下败将。
傅承屹对公司的事变得比从前上心,两城跑得频繁。
盛南伊也很忙。
他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克制,偶尔也会从行车记录仪、从小白那里得知她的行踪。
她与陆靳泽依然往来频繁,咖啡厅、公司、商务活动、楼盘……到处都有两人的身影。
她对他却不冷不淡。
高兴了,能跟他说上几句。
不高兴,敷衍都没一句。
那天,第二天还要出差的他,从瑾市驱车三小时赶回来,只为见她一面。
吴妈说盛南伊出席商务晚宴,还没回来。
说话间,小白跑回来,随便开了辆车就走,被他拦下。
小白说:“小姐还没出来,车子突然发动不了,我回来取车。”
傅承屹要了地址自己去接。
宴会厅门口,车子还没停,他远远望见一个男人走出来。
陆靳泽抱着盛南伊。
公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