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正值庙会,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云萝自来到齐地,还没怎么外出过,侍月更是心痒痒地不行,求着云萝好几次,云萝也觉得烦闷,正好带着侍月出去透透气!
一路上好不热闹,各色货品琳琅满目,有街头巷陌卖吃食的,有贩卖齐地特产的,有走乡串户杂耍的,更有卖胭脂水粉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侍月不停的撩着车帘向外张望。
其实云萝也早已安奈不住,只听到一声“花生酥!”的高喊,连忙让人停了车驾,不等云萝吩咐,侍月撩开帘子的跑了下去,很快拿了一包花生酥。
“公主快尝尝,刚出锅的,还烫手呢!”侍月把花生酥捧到云萝面前,云萝拿起一块尝了尝,果真是酥脆香甜!
一路上,主仆几人欢声笑语地到了红叶寺,此时正是香客云集。几个人上了香,因信客众多,未做停留便出了寺庙,向着后山玩去了!
红叶寺后山种植了大片的枫叶,到了浓秋时节,漫山红遍,不少文人雅客在此留下妙词雅句。
昨夜微雨初歇,青苔碧绿丛生,拾阶而上,脚下略显湿滑,又值盛夏时分,满目苍翠之色,是故游人较少。
沿途松柏笔正挺拔,林木幽深,渐或听闻泉水泠泠作响,回声不绝。隔阶不远,有亭立于溪畔,名曰闻泉亭,两侧题有诗句,“烟霭沉沉空山净,林萝深深闻水声。”却不见题诗之人的名讳,好生纳闷!
几人行至此处,步入亭子稍作休整。虽说是盛夏时分,可是林间气温骤降,不觉寒意升起,而云萝又衣衫单薄,是故,几人不敢再向上前行,略略休息,便下山去了。
才刚出了庙门,正巧碰到陈楚雨,远远地跑来对着云萝施礼问安。
“好巧,陈姑娘也来赶庙会!”明婵笑语问道。
陈楚雨微微一笑,随即回答说:“今日得空,来给一位故人上香!”
“故人?”云萝疑惑地问。
“正是!奴婢在这里还要感谢王妃替她申冤昭雪!”陈楚雨上前一步,满脸诚恳。
云萝看她的样子,便已猜的七七八八,示意明婵和侍月退下,对着陈楚雨说道:“你随我走走吧!”陈楚雨不敢违抗,只得跟上前去。
红叶寺不远处正是一处荷塘,荷塘中央建有亭台,此时炎炎夏日,空无一人。俩人信步来到此处,微风徐徐,暑气消散,塘中荷叶亭亭如盖,风过似是千波万浪涌起,荷花寥寥数支,淡香飘然。
云萝坐在石凳上,手持团扇,看着惶恐而立的陈楚雨,笑着问道:“陈姑娘与影月姑娘是故交?”
“故交谈不上,不过是同病相怜,身处着乱世互相慰藉罢了!”陈楚雨想起影月,心中无限感慨。
“既然如此,当初她落难的时候,你为何不帮她一把,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云萝皱着眉反问她。
陈楚雨沉默了许久,眼眶红红的,叹着气说道:“我生来胆小懦弱,便是自己也是行事万分小心,生怕一不留心惹人把柄。若是当时我向殿下出言求助,她便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那你是在害怕什么?”云萝有些生气,忍不住提高了几分声音,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听说她是陈国旧人,这么说来你也是陈国人!”云萝很直接地说。陈楚雨一下慌了神,正不知如何应答。却又听到云萝说道,“你不必惊慌,也不必害怕,我对你的身世不感兴趣,不然我就不会支开她们!”
陈楚雨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侍女,心中逐渐镇定下来。
“你在王府已经多年,按说你这个年纪早已到了婚嫁之年,可是却还留在府中,可见殿下对你不像对他人那般!我说的对吗?”云萝又将一个惊人的提问扔给陈楚雨。
陈楚雨苦涩地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随后缓缓说道:“我与殿下情投意合,可是我身份卑微,不敢抱有任何的幻想,只要让我一生一世地服侍在他的身边,我什么名分都不要的!还请王妃能让我留在他的身边!”说着竟跪了下来。
“原来是我斜插一脚,该是我的不对了!”云萝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只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