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婵欲言又止,云萝却不理会她,低头依旧翻着书页,无奈之间只得摇了摇睡着了妹妹,两人搀扶着刘氏回房睡去了。
云萝斜着眼角看着两人走远,稍作停当,放下书籍,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展开细细研读,只见信中写道“”
“云萝妹妹亲启:
深居皇宫十五年,日日如困牢笼。我本女子,胸无大志,只愿承欢父母膝下,却不想亲母日日算计,不念手足之情,枉顾母子之缘,更不配为一国之母。为争后位,残害亲姊,夺人之子,为保其位,腹中之子犹不顾及,全然不念母子之情,反误害你的生母,此次又欲加害于你,嫁祸慧娘娘。我本不愿嫁人,奈何身为傀儡,无可奈何,母亲种种罪行,云雀唯死方偿,还望云萝妹妹万勿记恨,原谅母亲!
云雀绝笔。”
云萝读罢,泪流满面,更是心痛万分,“我不知该说你天真,还是傻得彻底!你有那样的母亲,却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可见你上天对你母亲垂怜!”云萝黯然伤神想着,她拿起信件,凑近烛台,眼看着火苗渐渐烧起来,慌忙又扑灭火焰,把信件紧紧抱在怀中,口中默念:“希望这封信能帮我一个大忙,也能帮他平安度过次劫!”
云萝将信收起来,重新放入怀中,对着南方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说道:“姐姐对不起,你让我读完这封信就烧掉,可见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到死还在护着你的母亲,只是现在我不能这样做,还请姐姐原谅!”云萝说完又重重磕了三个头。
第二日,收拾妥当,车队继续向前出发,云萝做了半天的车马,整个腰都是酸疼的,明婵扶着她走下马车,透透气。这一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艰难险阻,自从清风崖一事,云萝心中始终存担忧这,出了城,便不再与奶娘同乘一辆马车,身边只让明婵陪着,倘若再遇到先前的场面,她还能帮上忙!
这边队伍正在生火做饭,忽然几个黑影骑着马迅速的朝车队袭来,警惕的侍卫立马高声呼喊“有刺客!”李岩听闻,立即抽出佩剑,大喝一声:“保护公主!”
明婵听到喊声,拽着云萝就向马车跑去,然而未等李岩动手,又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远处奔来,手中的旌旗飒飒飘扬,高声呐喊着冲向云萝的车队,几个黑影看到这般情景,毫不犹豫地迅速撤离。
这队人马冲上前,快速的包围整个车队,为首的小将下马走上前,朝着李岩扣手说道:“末将奉七皇子之命,前来迎接公主进京!”
“你们是北燕的使者?”李岩依旧警惕,他左右张望,看到旗帜上正是七皇子的番号。
“大玉竟然派一个皇子前来迎接公主,这未免不妥吧!”李岩感觉有点不对,公主是要嫁给北燕的皇帝,论辈分,七皇子是公主的庶子,而且这个七皇子,李岩是有所了解的,他在北燕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虽然封了齐王,可是这个齐地却是北燕最苦寒之地,如今让一个不受宠的王爷来接公主,摆明了就是对公主的侮辱,可如今这个局面,李岩敢怒不敢言,毕竟太子还在他们的手中。
“将军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大玉嫁过来的既非嫡公主,恐怕是不是真公主也未可知!”那名小将挑衅地看着李岩,李岩怒火中烧,拔了剑指向他,整个车队的护卫立马抽刀相对,北燕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整个队伍剑拔弩张。
“太过分了!竟然这样羞辱公主!”一向沉稳的明婵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冲出去狠狠地修理一番这个无礼的家伙。云萝忽然拉着明婵的手,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明婵立马笑逐颜开的。只见明婵挑开车帘,看着那名小将冷冷说道:“是不是嫡公主,是不是真公主,云萝公主都是北燕的皇妃,将军既然对云萝公主的身世这么清楚,莫不是存了不臣之心!”
那小将抬头却看到一张姿容艳丽的脸庞,仿佛精雕玉琢,双目又似冰冷的湖水,满头的金钗玉簪,衣着也甚是华丽,一时间竟看呆了,似是被寒冰冰住了一般,浑身发冷,连忙低下头,不敢言语,对着明婵说道:“末将不敢在公主面前造次!还望公主恕罪!”连忙对着明婵施礼赔罪!却不想随从的侍卫哈哈大笑,弄得他满头雾水!
“你连真公主,假公主都分不清,就不要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勇!”一个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略显稚嫩,柔柔的,却似有千斤之力,与方才讲话女子的语气全然不同。
李岩不在理会他,收了佩剑,冷笑着骑马回到队伍中。
那小将受了羞辱,又自知理亏,一路上不敢再多半分言语,又见公主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女尚且容貌惊人,不知道那公主又生的怎样惊世骇俗的容颜。
云萝现下担忧起来,她心中隐隐不安,以现在北燕皇帝的年纪,他做云萝的父亲尚且绰绰有余,中宫又有太子之位,大玉没有出嫁嫡公主,只怕这皇宫比和亲途中的艰险更加凶险,不由得又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