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海拎着药瓶进病房,王大和李二都躺在床上睡觉。
要是放在平时,二人早就坐床上唠嗑了,庄稼人也没有八九点还不起来的习惯。
王文海也没当回事,寻思着他俩都睡觉呢,晚一会打针也行。
快十一点的时候,王文海又去了病房,二人还在睡觉。
王文海觉得有点不对劲,扒拉了一下李二。
人硬了。
王文海大惊,又去看王大。
王大有呼吸,但怎么都叫不醒,大嘴巴子扇得啪啪响,王大也没反应。
又是叫人又是找领导,好一通折腾,最后让县医院派救护车把王大接走了。
李二死了,按程序通知家属,李二媳妇早就不想和李二过日子了,人死了,她直接找车拉回家办丧事。
王文海心里还有点小窃喜,正常在医院死了人,而且还是一个平时没啥病的人,死在医院,家属闹起来,肯定得追责赔偿。
没想到李二媳妇却心甘情愿把尸体拉回去了。
另一方面,去了县医院的王大也没有好转,医生检查不出来病因,但人就是不醒。
不过王大怎么样,王文海都不担心,毕竟王大的基础病比较多,死在医院也是情有可原。
可当天晚上,怪事发生了,王文海梦到了李二。
梦中,王文海坐在办公室,然后笔掉在地上了。
王文海低头捡笔,没想到桌子
李二一把抓住王文海的胳膊,摇晃着说——我不该死、不该我去死。
王文海猛地惊醒,从炕上坐了起来,深吸几口气后,他打算和媳妇说说。
可叫醒媳妇的时候,王文海猛然发现,躺在身边的竟然是李二,李二依旧摇晃着胳膊,重复那句不该死的话,表情十分狰狞。
王文海再次惊醒,他发现自己在办公室。
此时,王文海也有些懵了。
难道是睡午觉做梦了?
王文海战战兢兢看向桌子
“马师傅啊,你是不知道,那梦根本醒不过来,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医院,肯定有李二,如此重复,梦中梦,几个梦重复来重复去,要不是我媳妇叫我,我都不知道啥时候能真的醒过来。”
马师傅喝了酒,然后又见了风,舌头又开始发硬,他含糊不清道:“完事,那个啥,这个梦啊,做几次了。”
“前天和昨晚上做的都是这个梦,一模一样啊,哎呀,老吓人了。”
“啊,没事,我知道咋回事,明天你来我家,我给你瞅瞅,瞅瞅就没事了。”
我尽可能简化马师傅说的话,因为这老爷子喝了酒是磨叽啊。
王文海说按照常理,王大应该先死。
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上的基础病,王大都遥遥领先。
可死的人竟然是李二,这让王文海百思不得其解。
怪事还不仅如此。
今天一早,王文海的媳妇将他从梦中唤醒,他也没心情吃饭,收拾一下直接去了镇医院。
屁股还没坐热,王大突然来了。
王大神经兮兮的,见面直勾勾地盯着王文海看。
王文海问:“你啥时候醒的呀,李二死了,你知道吗?”
王大一言不发,眼睛依旧发直。
场面是既诡异,又恐怖。
无论王文海怎么发问,王大就是不说话。
盯着看了几分钟,王大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文海觉得很奇怪,王大平时走路跛脚很厉害,可今天竟然能正常走路,只是身体有些僵硬。
难道是县医院给王大治好了?
不可能啊,啥药也不能这么快。
王文海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他给县医院的朋友打了电话,询问情况。
朋友那边也很奇怪,他说王大一直昏迷,根本没醒,进了医院一直在急诊室躺着,根本没睁开过眼睛。
王文海懵了。
明明见到了王大,朋友怎会说王大没醒呢?
王文海扇了自己一巴掌,真真切切的疼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难道是幻觉?
不对,王大刚才抽了一根烟,烟头还在地上呢。
正想着,县医院的朋友打来了电话,说王大醒了,情绪十分激动,而且吵着要见王文海。
赶到县医院,王大已经被捆在了病床上,但依旧在挣扎,两个家属也按不住。
王大一见到王文海,情绪更激动了,挣脱了束缚,直接拉住王文海的手,手里不停地重复——我不该死、不该我去死。
王文海大惊,这和梦中的李二说的是同样的话。
难不成被李二上身了?
王大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医学的技术手段,护士给王大打了镇静剂。
扎针的瞬间,王大胸膛一挺,眼神立马变了,变得十分惊恐。
看到周围的家属后,王大才安静了一些。
王大说了那晚的事情经过。
李二的床位靠门,王大的床位靠窗。
那天晚上,李二坐在王大的床上看外面的娘们扭大秧歌。
王大平时睡得早,也困了,就在李二的床上迷糊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有了一股凉意,王大被冻醒,却又睁不开眼睛。
有意识,但又醒不过来,那感觉和鬼压床似的。
迷迷糊糊中,就听见李二一直在说话,声音十分惊恐,他口中一直重复着王大的名字。
王大想回应,可身子动不了,喉咙也发不出来声音。
李二念了好几遍王大的名字后,突然没声了,紧接着,一股凉风从王大身边拂过,王大再也没有了意识。
王文海说完事情的经过,马师傅的酒劲也上来了,他嘶声道:“我听着这事,和你没啥关系呀,你操啥心?”
我大脑快速思考,想着怎么把马师傅这句话给圆过去,人家都做噩梦了,怎么还没关系?
马师傅继续道:“勾魂小鬼勾错魂了,正常应该找王大,谁知道李二睡王大床上了,情急之下,还一直在叫王大,哎,报错名字了,阴差抓错人了。”
“哎呀,马师傅,我就直说了,现在我咋办呀,不会牵连到我吧。”
“有我在,没有事,明天,你一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