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阿黛听到动静，耳朵动了动，随后小身子一扭，选择无视。

她不出去，也不想搭理他，看着被摆放在小玉床上的巨型点心，阿黛心花怒放，这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搬回来的，之前她偷偷在别墅里闲逛的时候无意间闻到了一股香味，品尝后发现新天地。

太好吃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阿黛连续好几天蹲守，每次都只拿一个，她也不敢多拿，而且还有好几次她都想跟秦豫服软说明情况，因为偷吃不好。

吃东西能上瘾，这是阿黛从香炉里出来后身体力行得出的结论。

人并不完全是因为饥饿才去吃东西，大多数是因为要满足自身的口腹之欲，何况吃东西真能直接收获快乐。

最简单且没有成本的快乐。

阿黛看着堆在小空间里的葡萄、点心和鲜花饼，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争执。

一个在义正言辞说这些都是不问自取的赃物，不能吃，另一个说秦豫把她欺负哭，吃他的东西不需要有负担，再说之前都吃过了，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关系。

眼看争执不下，阿黛选择倒头就睡，还是等明天再说吧，大不了再把那颗夜明珠带出去跟秦豫坦白。

今晚秦豫特意没有点燃熏香，原本想在床上躺着等某个小馋猫主动出来交代，没想到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睡梦中，秦豫又回到那个冬日雨夜。

他从医院回到家，冰冷刺骨的寒风刮着他的侧脸，耳朵上包裹着的伤口浸水后疼痛蔓延半张脸，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隐隐约约听到文伯说什么节哀什么好好生活。

车祸后，他幸运活着，有人却死了。

迎面冲过来的泥土车，伴随而来的尖锐急刹车声，以及下一秒被抱在怀里……

有什么东西被撞得支离破碎……

女人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裹带着刺鼻的血腥味，世界都是红色的。

画面一转，秦怀明带着医生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车祸后遗症精神出现不可逆的创伤需要到国外接受系统治疗。

这样的画面无数次在他睡梦中重现，一遍又一遍仿佛诅咒般要让他终生铭记，脑中有一个开关，清醒时紧闭，午夜梦回时候就会被打开，那段带着血腥味记忆和那两张熟悉的脸庞就会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陷进这样的梦境，不受控制，无法挣脱……

彼时，有一只冰冷的小手突然覆上他的滚烫的额头，甜腻的果香冲淡血腥味，一瞬间的清明将秦豫从梦境中拉回。

神经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察觉到那只手要收回去，秦豫猛地抓住，骤然睁眼，房间里顿时惊起一道嫩生生的呼声，“好疼！”

汗水渗进眼眶中涩涩刺痛，秦豫看到银色月光下，一个小姑娘趴下他身上，十七八岁的年纪，墨黑色的长发如同绸缎般披在身后将她包裹，巴掌大的小脸，五官小巧精致，一双琉璃琥珀大眼睛满是惊恐。

秦豫心中一凛。

小姑娘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衣，扣子歪歪斜斜没有对上，上半身露出小巧精致的锁骨，下半身衣服堪堪遮住大腿，两条白嫩细长的腿蜷在被子上。

墨发雪肤，这样绝世的面容，这样寂静的深夜，这副画面显得尤为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