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省事了。

伸手落在上面，细细感知脉象。

“将被子掀开，需要看一看他身上的疮伤！”

数十个呼吸之后，秦钟起身，神色无异样，扫着此刻还在床上不言不语的贾蓉。

看向贾蔷。

“……”

贾蔷没有迟疑，刚才太医、郎中等人诊治，也有要那般做，招来两名侍女，细细施为。

“……”

秦钟将贾蓉从头到脚的察看着，他的脸部都那样了，浑身上下也如所料，近一半的地方都溃烂了。

尤其是会阴之地，更是……难以入眼。

须臾。

秦钟和贾蔷一起走出登仙阁深处。

“……”

“很难！”

迎着珍大奶奶尤氏、姐姐等人的目光，秦钟沉思，看向贾蓉所躺的里间方位，给于两个字。

“……”

“小秦相公。”

“很难……那还是有法子的？”

贾蔷眉目紧锁，小秦相公并没说无药可救，也没说无法子可施为，虽难……有法？

“小秦相公！”

“可有法子？”

“无论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尤氏情绪有些激动。

“小秦相公，蓉儿的病情和我那兄长不一样？”

凤姐亦是盯着某人。

“不一样！”

“杨梅疮之病，如果刚开始就发现了，那么，诊治的法子很多。”

“王家大爷的病情，其实已经有些麻烦，好歹……并没有虎狼之药相随，也几乎没有以毒攻毒的法子施为。”

“所以，我以丸药和药方将它压下不难。”

“而他的病症……治愈的可能不到一成。”

“他浑身上下超过六七成的地方都有疮伤，都有溃烂，那些伤势为杨梅疮导致的只占一半。”

“其余则是其它缘故。”

“他体内脏腑受创极其严重，肾部真水枯竭，肝脉更是枯萎肿大，肺部也是受创，呼吸都急促。”

“是服用砒霜、汞毒、铅毒等剧毒之物导致，杨梅疮的诊治上，以毒攻毒比较常见。”

“若是我出手，治愈的可能不到一成！”

“……”

“拖延太久了，外面的一些郎中用药太猛了。”

“……”

于贾蓉的病症，秦钟没有什么隐瞒，一应诸般都说道而出。

如果贾蓉那货得了杨梅疮，啥也不做，伤势反而不会很重，现在……伤上加伤。

以至于轻伤导致重伤。

按理说，任何病都有治愈的可能。

贾蓉的病……治愈希望几乎不存在！

自己出手，以青霉丹等物，再加上自己所了解的一些诊治手段，也只能够让他多撑一段时间。

若非王仁那些人在前，自己就直接说不能治了。

否则，该有人说，自己将别人只好了，贾蓉……不能治了。

“我意！”

“明儿继续请来几位太医，还有城中一些知名郎中医者。”

“京城之内，奇人异士不少，说不得会有神医！”

接着前言，秦钟再道。

“不到一成！”

“小秦相公，当真如此艰难？”

凤姐沉默。

自己兄长的病症，小秦相公给于八成以上的治愈可能，自己也非不明世事之人。

医者一般不会将话说的很满。

就算十成把握，也只会说七八成，乃至于八九成。

同样。

若是不能治愈的，一般要么摇摇头，要么一成乃至于一分的可能，蓉儿的身子……自己虽未见，也听小厮所言。

现在，小秦相公又这般说。

绝症？

神仙难救？

“这是我的诊断！”

“……”

秦钟颔首。

“小秦相公，蓉儿真的难以治愈了？”

“那……蓉儿他还能撑多久？”

“东府就蓉儿一条血脉了，他若是出事，东府该如何？”

“……”

尤氏惊慌不已。

“……”

秦可卿无言，唯有秀容上时而掠过点点伤感之意，扫了一眼里间深处，他……还是令自己心神有动。

“这个……。”

“现在还不至于，京城内还有许多郎中医者，等他们看过之后，或许就有结果了。”

“若有治愈之法，再好不过。”

“若无治愈之法，……”

秦钟没有回答尤氏之言。

如果京城之内没有名医可治，三个月就是贾蓉最后的生命，若有名医，就不好说了。

“钟儿，他……还能撑多久？”

秦可卿悄然道。

“……”

“别人的诊断不好说，我的诊断，药石之下，三个月！”

姐姐也询问这个问题。

秦钟皱眉，迎着姐姐的平静之眸，给于自己的答案。

“钟儿，你替他开方子吧！”

“贾蔷，明日一早，你就京城上下相请郎中医者入府，无论太医，还是坐馆的，还是游方郎中，都请来！”

“尽人事，听天命。”

“大奶奶觉得如何？”

三个月！

秦可卿心中念叨一声，吩咐一语，看向珍大奶奶尤氏。

“……”

“唯有如此了。”

尤氏无力叹息。

“……”

凤姐也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