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救命……”

陈玄宛如看到了一片尸山血海，尸山上伸出来的手像是要将他一同拉下去，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唯一可见的是七窍流出的血。

“过来啊，过来。”

“过来救救我。”

“往这边走。”

悲鸣之声带着蛊惑之力，若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很有可能会失去知觉，跟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陈玄迈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他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之后，又从包里摸出来一张没有画上符文的黄符纸，直接含在了唇间，伸出舌尖，让舌尖血能沾上符纸。

突然吹了一阵风，将他身上斗篷吹开了，他也露出了身形，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个多了。

他一只手触碰着白骨树，耳边除了万鬼噩耗声，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陈玄！”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艹，陈玄，你……”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

蒋喆本来只是用余光瞥到了白骨树下的陈玄，还在好奇他在做什么，定睛一看，这小子紧闭着眼，白色树枝藤蔓已经缠绕在他的身上了，双腿上的藤蔓已经爬到了大腿上，连触碰白骨树的手都被藤蔓缠上了，但他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直是紧闭着眼，嘴里念叨着什么。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蒋喆咒骂了一声，直接瞬移到了陈玄身边，将那些藤蔓直接撕碎。

“陈……”

他看见了陈玄含着符纸，恍然大悟，没有再继续叫他了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陈玄还是第一次尝试这样驱动符纸念咒，每念出一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冲撞，不疼但也算不上舒服。

嘴里的腥甜味更重了，血液顺着嘴角流下，将半张符纸都染上了红。

这么多的恶鬼他做不到全部超度，只能选择最强大的金光神咒。

蒋喆发现陈玄的身体在颤抖，好像是要坚持不住了。

他迟疑了一下，伸出了手，扶住了他的背，防止这人突然倒在地上。

陈玄感觉到了后背支撑着自己的手，没有察觉到恶意，所以置之不理，不知道念了多少遍，胸口颤动，气血浮躁，耳边的噪音也越来越微弱了，直到彻底消失。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金光绽放。

“啊！”

尖锐的叫声不断，哀鸿遍野。

“其实我是想渡他们的。”陈玄没有问蒋喆为何会在这，只是有些惋惜了说了这一句话。

他用手背抹掉了唇角的血迹，疲惫感瞬间涌出。

“为什么要渡？”蒋喆扶着他，声音微沉，第一次如此正视他，那目光像是要把他看穿了。

陈玄扯起嘴角，勉为其难道：“我都说了，是想，但知道渡不了。”

白骨树已经彻底枯萎了，万鬼哭嚎也消失了。

“咳咳咳，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不用，场景已经变了。”蒋喆抓住了他的手，让他扶着自己的手腕，走到了霍为他们面前，“你们怎么样了？”

洪文石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