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成、瓜尔佳·继祖跪在地上偷眼向福晋瞟了一眼:福晋脸上笑意褪去,好像正在生气,面色铁青,到底咋了?
嘭——
宜修猛地站起身,摔了茶盏,双目冒火,“混账东西,你们福晋有孕在身,不怜惜就算了,竟夜夜去勾栏听曲,还想纳烟花巷柳出身之人为妾。怎么,本福晋给你们选的福晋如此不中意?”
“啊?你?”
前一个“啊”,是对此事的惊讶,毕竟俩人都确认自己没干,后一个“你”,是对对方的怀疑与询问。
“怎么,本福晋冤枉你们了?”
瓜尔佳·继祖举起三个手指,颤巍巍地道:“不,不是,福晋,我可对天发誓,绝,绝没有纳妾的意思啊!”
福成更是信誓旦旦,“夫人有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如此打她的脸。何况,岳丈还在,臣还不想死。”
“这么说,若是岳丈不在,你就敢了?”宜修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调侃着吩咐,“如筠、珺瑶,进来吧。”
“福晋,你……”瓜尔佳·继祖、福成张合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宜修:福晋,你这是钓鱼执法啊!!
“妾身给福晋请安。”二人一个婉约一个直爽,都挺着肚子,福身行礼。
“快起来,不替自己想,也要多顾忌些肚子里的孩子,早说了不要多礼。”
“谢福晋。”二人坐定,爱新觉罗·如筠先瞪了眼瓜尔佳·继祖,转而笑意盈盈的开口,“福晋,让,让外子起来吧。”
如筠是穆国公的孙女,宜修乐得给她脸面,眯着眼点头。瓜尔佳·继祖见状高兴坏了,弓着身子,委屈巴巴地走到福晋身边,满脸都是“我被吓到了,快哄哄我”。
至于福成,珺瑶看都没看他一眼,扯出一个笑容,诉苦:“福晋,他倒是不去勾栏听曲,可也不老实,不到落日不回府,妾身怀孕五月,竟从没与他用过午膳。”
福成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说:“福晋,臣,臣是在衙门当差,并没有鬼混啊!”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宜修厉声打断了:“妇人怀胎本就艰难,你身为丈夫,身为人父,半点觉悟都没有吗?什么衙门事儿多,你们爷还忙呢,照样能在本福晋有孕时前来探望。福成,到底怎么回事儿?”
“臣,臣,臣在衙门遇到事儿了,差事儿都被人给抢了,怕她担心就、就没敢说……”
福成在京兆府担任佐官,?协助知府处理日常事,还是察岱和胤禛给他找的,但也因此他在京兆府不太受待见。
同僚都蛐蛐他靠岳丈上位,靠裙带关系入职,不愧是外戚出身……真是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珺瑶不解,刚想宽慰丈夫,宜修就开了口,“差事儿不顺心,换了就是。你是贵妃的侄子,是爷的亲表弟,大可以挺直腰杆反击回去,何必受那些窝囊气儿。正好,今日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帮忙管事,还想着会不会阻碍你们前程呢,如今倒是不用担心了。”
闻言,四人面色一惊,似是出乎意外。
“你们爷啊,兢兢业业,是不错,但就是大公无私惯了,总被人蛐蛐没有人情味儿。本福晋想着要派几个心腹之人,随侍左右或是留在府上,帮着操持些人情往来的琐碎事儿。唉,总得有人替他应酬不是!”
福成、瓜尔佳·继祖连忙磕头,“奴,奴才愿意。”
“好,那你们从今儿起,就是雍郡王府的五品典仪了。”
敲定官职后,宜修轻笑两声,“第一桩事儿,就是二十二那日的宴会,继祖、福成你们负责前院男宾。第二桩嘛,就是要替爷,替雍郡王府正名。”
说着,双手一拍,内间走出四个抬着箱子的太监,“啪”的一声,四个箱子应声打开。
“你们一人一半,从今日起,发挥你们交友的特长,多多和亲友、同辈来往,潜移默化地改变旁人对爷的看法,不要总抓着冷脸、寡言、严苛不放,多说些……呃,好话,什么勤于公务、朴素节俭,意,意志坚定……”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宜修也越尴尬……实在是夸不下去了。
那狗男人,真找不出多少值得夸赞的点,还不如弘晖呢,人小鬼大、天生聪颖、聪明伶俐、思维敏捷……她的儿子,优点就是多。
福成、瓜尔佳·继祖听明白了意思,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让他们去当差,总感觉不得劲儿,让他们去应酬、交际,一万个有精神呐,尤其是花销都报销的那种,开心,开心极了!
如筠、珺瑶也明白自家男人,不是那种在仕途上有前程的。
王府有爷和福晋照拂,前程虽不远大,但绝对够安全,还有人管着,完全不需要担心,心下了然:这确实是最适合自家丈夫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