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胤禩逆着风雪,风尘仆仆赶到七贝勒府时,宜修迎面而上,引他进厢房。
踏进厢房前,宜修满脸悲戚地轻声宽慰并交待道:“八弟,八弟妹她……唉!四嫂知道你伤心,但八弟妹心伤远胜你万倍,更是无比自责。你要冷静下,让她先……”
胤禩知晓眼前的四嫂是好心,拱手收下她的好意,表示自己明白了。
果不其然,胤禩一入厢房,就看到静雾立在床前,捧着一个瓷罐,里面是什么不言而喻,顿时眼泪要夺眶而出。
转而,扫视到床上了无生气、眼神呆滞的八福晋,只能先擦拭双眼,大步踏至床边,拉过明慧冰冷的手掌,沉声道:“明慧,我……胤禩来了。”
八福晋闭眼垂泪,别过头,不发一言。
胤禩将人揽入怀中,二人相拥而泣,各自垂泪。
静雾默默退出房内,将空间留给夫妻二人。
八福晋哭了许久,深思许久后,没有勇气如实相告,但也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让娘娘给你找个好生养的侧室吧!我允许你在别的院子照看她们,也会尽力克制不去伤害她们,但你回到我的正院时,永远只能做我一个人的丈夫。”
胤禩忽低下头,眼眶含泪,却异常坚定地郑重承诺道:“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福晋,绝对不会娶侧室。至于孩子,我不能不要,但我保证,无论将来谁生下的孩子,都归你。就算我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在正院内,因着我儿女满堂,独自垂泪。”
八福晋闻言又是感动又是悲愤,更多是无奈与辛酸,却始终无法如实相告,只得不停地喃喃道:“胤禩,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胤禩只以为她是流产后精神略微失常所致,不由地软了心肠,忍着悲痛继续宽慰她。
满腔怨恨、怒火压在心头,等八福晋终是精神不济、悲伤过度沉沉睡去后,直接踏进正院,对着七贝勒胤佑就是一顿揍。
“都是你,都是你!”
“你还敢替你的侧福晋遮掩,我让你拎不清,我让你偏心眼,我让你纵容她,我让你……”
“我福晋上门好心好意探望七嫂,你呢,任由侧福晋小心思不断,害得七嫂早产加难产不说,还让我和明慧痛苦至此。”
“你对的起谁?身为丈夫,你对七嫂不闻不问,是无情;身为兄弟,你害我子嗣,是不悌;身为人子,明知成娘娘心系七嫂,你还任由侧福晋作为,是不孝。”
“最可恨的是,你身为皇子,半点不顾及身份与规矩,由着侧室、庶出欺压嫡福晋,惹得百姓群起非议你也听之任之,眼里还有皇阿玛,还有大清吗?可知忠义、体统?”
胤禩将所有委屈、痛苦通通倾泻在拳脚上,所有愤恨、无奈都化作言语,如一柄柄利刃直插七贝勒胤佑心中,
胤佑没法反驳,只得任由胤禩动作,直至皮开肉绽、遍体鳞伤。
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后,胤佑匍匐在地,扯着胤禩的裤脚,苦苦哀求:“八弟,求你,一切过错七哥可以承担,但孩子们毕竟还小……她们也是被诓骗的,能不能……别将这事儿传出去。”
“做梦!难道这世间,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就不是?就因为没有来到这世上,连申述委屈的资格都没有。我告诉你,你那侧福晋活不成,她全家也活不成,至于她那四个孩子,哼,这辈子就到这儿了!”
放下狠话后,胤禩又踹了一脚,才在宜修的眼神示意下,退到一边,任由下人们抬走胤佑。
“八弟,气了也气了,现在该谈谈如何解决问题。”宜修忍不住瞥了眼怒火上头后的胤禩,端的是斯文败类与盛气凌人并存,就冲他这一顿揍,在女人眼中,绝对比狗男人有担当多了。
胤禩眼中闪过明慧了无生气的模样,愣了愣,轻叹道:“任凭四嫂吩咐。”
他可以把七哥揍趴下,却没法去后院料理了毒妇和她那四个孩子。
至少,那四个孩子在,皇阿玛就不可能任由他弄死那女人,刚刚……更多是无能为力的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