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摸着衣袖内的书,轻笑着离开正院,去前厅和宜修汇合,只见五贝勒满脸窘迫,支支吾吾压根说不出话。
“五弟是个聪明人,娶妻娶贤、娶妾纳色的话,无需我多言。四嫂作为过来人,多嘴一句,你府上有嫡福晋,就算她有孕在身,也断然没有妾室管教嫡福晋手下奴才的道理,翡翠也好,管家也罢,那罚的奴才吗?是打五弟妹的脸!夫妻一体,打五弟妹的脸,你的脸就不疼?”
“再说了,你是皇阿哥,一言一行都受世人关注。不求你事事小心,可皇阿玛出巡,大哥、二哥、三哥包括你四哥都不在,如今你就是京城众皇子之长,总要树个好榜样。不怪京城人议论,七弟府上妻妾颠倒,都是跟你学的,听听,光彩吗?”
五贝勒此时是真觉没脸,这语气虽不凌厉,但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失望、不屑、瞧不起……让他真的抬不起头,也没法反驳。
“下月中旬,皇阿玛就要回来了,届时,五弟你府上要还是如此……好自为之吧!”——这是宜修丢给五贝勒的最后一句话,就看五贝勒怎么想了。
离开五贝勒府后,宜修带八福晋进了茶楼,正是几个福晋初次聚会的地方。掌柜的一见宜修,立马点头哈腰地请人上二楼,开了间小厢房。
“你就请我来这儿用午膳?”八福晋挑剔地打量着厢房环境,直觉不咋地。
“五贝勒府被咱们弄得鸡飞狗跳,又不好直接去七贝勒府上,中午就在这儿将就下。”宜修耐着性子哄人,“我已让剪秋去七贝勒府提前下帖子,用完午膳小憩一会儿。养足精神,再去七贝勒府大发神威一次,如何?”
八福晋狐疑地打量宜修,“为什么非得是这间茶楼,满京城有名的茶楼多了去了,那掌柜的好像认识你,不解释下?”
宜修面不改色地笑了笑,“这是三嫂嫁妆中的,来过两次,自然认识。别的地儿,不晓得情况,如何敢带你这个贵人去。”
自觉受重视的八福晋闻言笑的开怀,再瞧瞧茶楼布局,没了之前的挑剔,多了份满足。无意间却瞧见了个讨厌的人,顿时没了笑脸,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等候开席。
宜修眼眸精光闪过,暗赞:查弼纳和二舅配合的不错,真利用街道巡查以及几个说大话的文人,把当代简亲王的妹妹准时引到了茶楼。
见八福晋神色不喜,宜修故作好奇瞧了眼楼下,一个红衣少女高举鞭子笞几个文人模样的少年,很是专横跋扈,小声询问,“那人好眼熟啊,你认识吗?”
“当代简亲王的庶妹,要不是她得其祖母偏爱,小小侧妃所出的郡君,如何敢如此嚣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真给王府格格们丢人!”
宜修故作不解地看着八福晋,意思很明显:你比她还嚣张跋扈,哪来的底气儿说别人!
八福晋不服气地昂头,冷冷地笑了笑,“别把我和这女人相提并论!她嫡姐与我是手帕交,这年身体有些不好,她呢?打着探望姐姐的名头出入和硕额驸李杕府上,那意思还不明显吗?说来,比你原先那嫡姐还明目张胆,仗的就是她那祖母杭老夫人的势儿!”
宜修顿时黑了脸,嘴角抽搐半晌后,压下内心的怒火。做出一副突然间想起什么事儿的模样,沉声道:“杭老夫人,这人我怎么好像听谁提起过,还是见过来着?”
八福晋眸光冷却,压根不信,回怼:“那女人三十多年前就入了佛堂,不理世事,除了这孙女,就连她儿子都甚少见,你一个庶女怎么可能有幸见过,怕不是听谁提过一嘴吧!”
宜修一噎,故作赌气般反唇相讥,“对,就是听谁提了一嘴,说这杭老夫人手段高超,不仅扶持自己两个儿子先后袭爵,还曾与安亲王起了龃龉。”
宜修又斜一眼八福晋身边的奶嬷嬷静雾,瞧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平添了几分自得:鱼上钩了,八福晋这次,绝对会甘之如饴地被自己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