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微微有些咋舌。
征讨北元时,蓝玉不是没见过北元贵族如何奢靡。
可哪怕是北元贵族也没有把盖好的墙推倒,只为根据时令作画的奢靡之举。
这.....
这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每月都要推倒重建,这进进出出的多麻烦!”
“也不是太麻烦,这家府上有专门的木匠、石匠还有画工。”
“一个半夜的功夫,便能砌成。待到天明,屏风上的画便也能画好。”
“就为了这面墙上的画能随时节而变?”
“这家主人便要养着木匠、石匠还有画工那许多人手?”
“不错!”
听到詹徽肯定的回答,蓝玉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这家主人肯定是脑子有病。
有这闲钱,他蓝玉宁可交给神机坊多造些炮弹出来,这样他还能听个响儿!
“永昌侯还有一点说错了。”
“这家主人不只这一座山庄,寻常也不会来居住。”
“所以那屏风墙壁即便时常更换,也不会影响进进出出。”
“哦。”蓝玉闻言,很是慵懒的应了一声。
这家主人脑子是真有病,而且多半还是被钱烧的!
和一脸鄙夷的蓝玉不同。
朱标似是听到了什么紧要,笑着问道:
“詹徽,你是说这座山庄不是你詹家的?”
“是詹家的。但不是下官的,更不是家父的。”
“乃是家中二叔的。”
“詹诚?”
“正是!”
“孤听闻,詹家二房詹诚素有义商之名。”
“五年河南旱灾,詹诚以高价买粮,运往河南,低价出售。”
“当时吏部还曾表彰过詹诚这份义举。”
“臣当时年幼,不知此时。”
此刻詹徽的笑容很是玩味。
那样子显然是否认詹诚此举的义举之名。
见他如此,朱标竟有些弄不明白詹徽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方才一进门,詹徽便一再宣扬这座山庄如何奢华。
先表詹诚奢靡,后否其义举之行。
莫不是詹徽想以詹诚的性命为基石,继续往上爬?
毕竟现如今的京城世家中多半都死在前夜。
唯独留下来的几个,其中便有詹同的詹家!
倘若詹徽是觉得自己保留詹家,乃是顾忌詹同颜面。
而他方才所为的目的,乃是为了效仿蓝玉屠戮京城世家那样,将自家二叔送入鬼门关,好得到自己赏识。
这样的理由,或许能够说通。
不过转念一想,朱标倒也否定了这个猜想。
毕竟在朱标看来,詹徽虽有进取之心,可还远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倘若詹诚好心将山庄借予他,他詹徽却恩将仇报,意图用其二叔的脑袋换前程。
那此举未免比杀子表忠的胡惟庸更加令人不齿。
况且自己多次夸赞他詹徽,已然表示过将来会对其重用。
想来詹徽也没必要背上杀亲骂名。
收起心中想法后,朱标冲詹徽温声开口道:
“詹徽,你所言册封太孙以及孤继位大殿的预设场地在何处?”
“微臣斗胆,请殿下移步后院。”
语罢。
几人迈步于走廊,廊道两边的池水,花丛安排的很是妥帖。
哪怕隆冬时节,却依旧有绿草红花点缀。
见蓝玉被这些如春般的景色吸引,走在朱标后方一个身位的詹徽故意压低声音解释道:
“这些都是家叔从极远之地运来种于庭院的。”
“永昌侯是否想知道这条廊道叫什么?”
见蓝玉很是好奇的看向自己。
詹徽微微颔首,漫不经心道:“独‘不老’二字。”
“不老?不老不成妖怪了!”
听到蓝玉会错了意,詹徽倒是没有继续解释,只是默不作声,继续朝前方走着。
可也是见詹徽压根不理会自己,蓝玉继续追问道:
“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个不老法?”
“难不成走过这条廊道便能长生不老了?”
“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