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但凡天家之人患有重病,医官绝对不敢下猛药医治。
也正如张平所言,那些医官开设的药方只求吊命之法,不求病人能够痊愈。
毕竟治不好,那是天命有数,人力不及。
倘若是治死了,那这些医官便是谋逆行毒,必然会被株连九族!
“所以太子殿下,倘若是陛下身体有恙,太医稍减少些药量,之后即便是查也寻不出什么过错。”
“而且勾结医官的官员家中都格外殷实,祖上也都是望族。所以即便是太子殿下悲痛之下,震怒之下牵连所有医官,取了他们的性命。那些医官的家人也能世代富贵.....”
“恐怕也有皇后娘娘仁慈的缘故吧!”
听到朱标冷声打断,张平脑袋垂的更低,声若细蚊般,低声嘀咕道:“是....是....”
“皇后娘娘素有贤名,自然不会牵连医官。”
“太子殿下也有仁慈之名,想来不会...不会....”
张平本想说朱标不会牵连无辜。
可张平自己都觉得,他们这些人断算不上无辜之人。
也是听张平说完,朱标算是解开了部分疑惑。
只是让朱标气恼的是,马皇后的仁慈竟反倒成了邪祟妄动的底气。
强压下心头火气后,朱标再次出声问道:
“那孤就更好奇了。”
“方才秦王所言也是没错,即便陛下身体有恙,仍有孤这个太子在。”
“你们千方百计想让陛下不能理政, 又有何用?”
被朱标这么一问。
那张平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
片刻功夫,只听张平结结巴巴道:“如....如法炮制.....”
“咚~”
明白张平的意思,是如法炮制,毒害自家大哥。
朱樉气恼之下,抬腿一脚便将跪着的张平踹翻在地,下一秒直接抄起手边铁棒,便朝张平狠狠砸了过去。
同样。
一旁的朱棡也是同样愤怒。
谁都没想到,这些王八羔子竟真有谋害天家的胆子。
而且朱棡比朱樉想的更远。
倘若自家老爹,自家大哥身体不愈,那些个文臣为保证自己利益,不会推尚武少谋的秦王朱樉为帝。
反倒对他这位喜好诗书,与儒生夫子走的更近的晋王朱棡更加关注。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朱棡岂不成了害父杀兄的千古罪人?
“二哥,拿鞭子抽!”
朱棡冷汗涔涔,将桌上长鞭沾水后便递给了朱樉。
半炷香后。
待朱樉稍稍力竭,朱标冲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张平缓缓说道:
“孤知道了。”
“孤最后再问你,你可知香居阁,张学礼?”
“不知不知,罪臣不知.....”
闻言,朱标没有多说,起身便朝昭狱外走去。
可朱标没注意到,方才在他说出香居阁三字的瞬间,正站在他身后的蒋瓛身体好似触电一般,不禁抖动了几分。
随着朱标回宫,今夜的闹剧总算告一段落。
而听到张平等人的谋划,朱标心中虽是恼怒,但更多的则是释怀。
既然知道这些文臣会用些什么手段,将来防范也就轻松许多。
而现在要做的,也不过是稽查贼凶。
只不过.....
东宫正堂内,朱标接过常氏递来的茶水,重重叹了口气。
“本以为父皇雄治之下,那些贼子不敢肆意妄为。”
“可谁能想到那些个世家贼子竟如此胆大包天,甚至敢谋划着对父皇、母后下毒手。”
并非朱标觉得那些世家腐儒如何心地善良。
相反!
朱标更知道那些儒生世家为了权利,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可不只朱标,包括常氏、朱樉、朱棡,甚至就连后人不少人,潜移默化中便为老朱镀上了层神话的色彩。
没人会以为那些只敢藏在暗处的世家文人,竟胆敢谋害定鼎开国,再造华夏的洪武大帝。
“当真是没想到。”
就在朱标出声低语之时,却见老朱缓步走进来的同时,很是随意说道:“没什么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