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刘保儿身后,蒋瓛步子极轻,生怕走路的声响太大,惹得朱标不悦。
可同时又快速挪动双腿,生怕让朱标等急了,引来斥责。
那蹑手蹑脚踩着小碎步的样子,竟跟常年在宫中侍奉的太监一般。
“属下蒋瓛,拜见太子殿下!”
当看到蒋瓛一只脚刚跨过门槛,整个人便直接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朱标视线从奏疏上挪开,随意说道:
“今后再到东宫,无需行大礼。”
“也不必在宫外等候,直入东宫到耳房等候便是。”
“多谢殿下.....”
见刚刚站起身子的蒋瓛又是郑重一拜,朱标有些不耐烦,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随意道:“坐。”
“多谢......”
“快坐!”
听出朱标已有不满,蒋瓛忙将谢恩的话咽了回去,快步朝座椅走去。
可即便是朱标赐座,他却只敢用半个屁股稍稍沾着凳子一角。
整个人浑身紧绷,腰杆直挺挺的,就好像撑到极限,随时都会崩坏的皮筋一般。
“给蒋瓛大人拿个靠垫....”
“属下不敢,多谢太子殿下。”
当看到自己还未说完,蒋瓛竟跟一个弹簧般噌的一下站起身子,又再次道谢。
朱标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微微抬手,示意他安心落座。
“有何事禀告?”
见蒋瓛还打算起身禀告,朱标微微瞪了他一眼,生生让屁股已经离开椅子的蒋瓛重新坐了下去。
“回.....回禀殿下,遵殿下的令旨,锦衣卫已在坊间散播朝廷处置毛骧,乃费成仁等官员朝会谏言之功。”
“各方都作何反应?”
“朝臣们都知殿下禁足毛骧,乃是因姚广孝所言。故而少有人对费成仁这些官员赞许。”
“可士林学子,京城世家,却对费成仁大加赞扬。”
“甚至还有学子打算写成话本,以称颂费成仁等官员敢于直谏之气魄。”
朱标闻言轻笑一声。
旋即靠着椅背,淡淡说道:
“也是难怪!”
“先前孤处置京城世家的时候,便是锦衣卫办的案子,那些世家自然对锦衣卫多有不满。”
“士林学子不事朝堂,仅有一腔书生气自然以为锦衣卫乃是百害无一利。”
“如此,士林学子诵诗写事,世家出钱宣传一番,对他们来说也算狂欢。”
朱标微微一顿,看向蒋瓛继续问道:
“百姓呢?听闻孤罢免了锦衣卫指挥使,百姓作何反应?”
“百姓....百姓.....”
蒋瓛把准备说出口的话重新斟酌数次后,这才连忙说道:
“百姓非但没有赞颂费成仁直谏之勇。”
“听闻锦衣卫指挥使被免职,听士林学子说锦衣卫即将被裁撤,不少百姓甚至有些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