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老朱的一片苦心,他也宁愿一死了之。
可朱标这话,竟将他以死谢罪的希望也彻底掐灭。
也是在吴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赎罪之时。
朱标躬身亲自将他扶到身边座位坐下后,继而温声说道:“三叔,驻军东南,抵御海寇,训练海军。”
“此番功劳就真比不上北境战场?”
“北面唯有故元一方强国,可海洋辽阔,自可辐射远洋诸国。”
“让三叔训练海军,父皇之心,难道三叔还不明白?”
吴祯微微一顿,下一秒却好似醍醐灌顶般,整个人瞬间通透了许多。
北方仅是暴元一国,如今也已被朱标生擒其主。
待收拢草原残余各部后,北境便少有战事。
可东南沿海却是不同。
海域辽阔,四通八达。
北!可行水路,与北境大军共击高丽、倭国。
南!可直指淡马锡、吕宋等国。
纵然是向西,大明水师也可配合陆军进攻苏门答腊、爪哇等国。
就在吴祯心中震撼之余,只听朱标突然轻笑出声,语气更是玩味,甚至还带着几分讥讽说道:“孤当真想不明白,为何军中将帅都不愿前往东南训练海军。”
“相比北元,明明东南海军更是大有作为!”
“末将目光短浅,还望太子殿下恕罪。”明白朱标的意思,吴祯猛的起身,郑重拱手道:“末将今后自当极力训练海军兵卒,定不负殿下所托!”
“如此便拜托三叔了!”
见朱标语气和缓冲自己再次示意。
吴祯这才压下心中忐忑,仅用屁股一角沾着石凳坐下。
也是此时。
朱标拿起酒壶,为吴祯跟前杯盏填满酒水后,语气柔和带着些许担忧淡淡说道:
“那东藩一岛,将来不仅是海贸通商之重要港口,更是我大明海军之巨大兵库。”
“孤有意由三叔前往东藩岛练兵,不知三叔意下如何?”
“臣谨遵太子令!”
朱标微微颔首,旋即似想到什么麻烦事般,不由微微咋舌。
也是看到朱标面露愁色,吴祯忙开口问道:“可还有事让殿下忧心?”
“嗯......”
“不满三叔。”朱标沉吟数秒,半晌似下定决心般,这才开口道:“让三叔麾下儿郎驻军东藩岛,自然是要增加饷银,以慰将士离家千里之苦。”
“只是眼下国库吃紧......”
“殿下无需担心!”
吴祯终于找到个能将功补过的法子,还不等朱标说完便连忙开口道:“训练海军乃是为将来远征做准备,臣麾下儿郎虽是武夫,可也知道轻重缓急。明白将来功大,便不会在意眼下些许金银。”
他吴祯年事已高,或许等不到大明海军出兵远洋诸国那一天。
可他麾下儿郎都是青壮!
如今他们是东藩岛第一批训练有素的海军,到大明与远洋诸国开战时,麾下这些娃娃最起码也是千总百户。
现在的金银俸禄与将来的封侯封爵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纵然无增加饷银的恩待,可吴祯却也有信心安抚麾下儿郎。
“殿下放心,臣定安抚好麾下儿郎。”
“仅是将来能为国建功便已经恩赏,何须增加饷银。”
“再者说了,军中俸禄也是不低,恩赏的话来日方长。”
以为解决了朱标烦心之事,吴祯心头不安这才减轻了几分。
可等他说完,却见朱标脸上愁容不减,沉吟数秒这才徐徐说道:“实不相瞒。”
“国库之财不仅没法给予兵卒赏赐,哪怕是常例俸禄,恐怕也要等上几个月才能分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