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野突然想起来了陆先生院子里的小厨娘。

虽然她是百年前的人，辛师傅是百年后的人，但是这么看，俩人倒是真有父女相。

左阳那边的人办事效率的确不怎么样。

直到第三天，辛师傅才见到那头猪。

见到那头猪的时候左阳也为自己后怕了起来，甚至开始了片段失忆和自我欺骗。

他开始臆想之前自己说过的谎话总是有办法找补的，如此自我安慰道。

因为他见到那头猪，想要在自己的院子里处理，才知道有多困难。

他们刀戳不进去。

毕竟他们院子的刀还是打磨出来的铁刀，不算锋利，辛师傅厨房里那把从山下偷摸带上来的钢菜刀反而好一些。

最后左阳破罐破摔，拿了根手臂粗的棍子就开始往猪头上砸，他就不相信砸都砸不死它。

于是那头猪发出了响彻整个山顶的哀嚎声来。

陆子野，西门鹏鹏他们这群人对视一笑。

听到没，这才是正常杀猪的声音，怎么可能和他们那天一样，悄无声息地只看到河里的那么多的血水来。

如此一来便惊动了裴三川大师父陆一弦。

“做什么？”

他出现在那里的确很有压迫力。

他站在高处，背着光。

他虽然没有二师父夸张的体型，但是也有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力量感。

可外在的这些比不过师父这个人带给他们的恐惧。

以左阳为首，甚至顾不得方才那头猪挣扎出来的屎尿还在地上，就跪了下来，趴在地上。

是这样一个五体投地的叩首的姿态来。

“师父……”

“这是什么东西？”

大师父陆一弦又问了一遍。

左阳回答：“是……猪。”

大师父陆一弦问：“哪儿来的？”

“抓、抓来的。”

“呵。”

这一声笑让弟子几个把心都沉到海底去了。

“哪儿抓来的？”

“……”左阳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识破。

四下都是自己人他便实话实说了。

“处理那小子的时候被人看见了血，只能谎称是杀了头猪，现在把猪搞来了。”

中间他犯蠢做了很多错事儿，但是这些左阳都没说，那么陆一弦就不能对他这些事儿罪加一等，只能责罚他竟然没有避开人，居然让人看见了！

“……”

左阳在陆一弦沉默的期间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自己也会成为自己见过的那些怪物们。

甚至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那小子竟然是个不错的素材，他是最近几年里唯一有变化的，你们干得不错。”

左阳惊喜。

他竟然没有受罚！

“这事儿就算了。”

指的，也就是这头猪的事儿吧。

“是！”

大师父陆一弦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在墙边哼哧哼哧企图逃窜的猪。

“呵。”

他竟然露出了一个看起来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真的觉得有趣的笑容来，然后离开了。

直到陆一弦离开左阳等人才敢抬起头来。

现在没有了陆一弦，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左阳就是最大的那个。

所以跟班们立刻去把左阳扶起来了。

因为左阳现在自己怕是也站不起来的。

那猪猡挣扎的时候屎尿乱飞，弄得院子不得安宁，刚才陆一弦来的时候左阳只能趴地跪下，而他的膝盖正被一团猪粪给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