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材怎么还得从外头买?家里给你祖母准备的不能用么?”大郎看见珏儿准备的棺材,有些不大乐意。不就是个衣冠冢么,至于这么铺张浪费?
“那是爹给祖母准备的,我是长子自然要准备好一切。等过些日子玮儿带着爹的骨灰回来,再开棺下葬。”珏儿一句话让大朗没了脾气,可是心里还在捣鼓着:玮儿要回来,那董小漫岂不是也要回来了?
珏儿看得出大伯的心思,扯了嘴角冷笑道:“我娘好着呢,才不会愿意往这里跑见一些没脸皮的人。”
大郎顿时拉下脸,正要破口大骂就见外头有人招呼珏儿。闭上嘴咽下气,嘟囔道:“看在这么多人的份上我先饶了你这个不知道深浅的小兔崽子。”
作为死者的兄长,大郎自然要跟来的客人寒暄一番。可是除了平时自己笼络的一些人外,还有一些平时不怎么熟悉的人也都过来吊唁,大郎还以为是自己的本事。
丧礼如期举行声势浩大,甚至还请了周围的邻居以及伙计们来参加。济世堂几个店的新老伙计以及其他店铺的伙计都来参加了。来的人之多,场面之浩大据说是前所未有的。
表面上看大郎是主,可是几天下来大郎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路人的形象。那些伙计们哭的跟死了亲爹似的,还有人跪在地上磕头抱着珏儿说要服侍他一辈子。这样的情景,大郎等人开始都觉得是珏儿找人来演戏。
可等到丧事过去了,猛然发现事情不是那么一回儿事儿了。先是城里到处有人说大郎是冤死在牢房里的,他住的牢房到处写的都是冤枉两个字。
当家主母董小漫据说跑到京城击鼓鸣冤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人给拦住了现在生死未明。
再一想到这对非常出名的夫妻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尤其是当年起家的时候还有个善堂专门资助寒窗学子,如今那里还住着大把的学生呢。
紧接着就是本应该长子的生意居然跑到了大伯的手里,这让很多人非常的气愤。
无奈之下,大郎公开声明,只要珏儿成家立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这个做大伯的自然会放手归还的。
这个声明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对外面那些流言也只是一个态度而已,对于珏儿也无所谓的事情。可是此话一放,珠儿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成了泡沫了。
此时的珠儿才知道自己有多蠢,人家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自己还以为是个聪明的救世主帮着两房拉近关系呢。
这么一下子,珠儿立马蔫了。跟小虎示好小虎总不在家,想跟娘家服软除了珏儿谁也不是她的娘家。没了二房的支撑,珠儿觉得好像家里的下人都在瞧不起她。
董小漫等人终于赶在除夕之前赶到了松江府,众人住进一家客栈洗漱干净之后才叫玮儿去叩三郎家的大门。
三郎见到玮儿惊喜万分,又一想到二哥客死他乡不免心中悲愤。玮儿笑而不语,只叫三郎随自己去客栈。
黄氏在旁边看了半天,知道董小漫应该也到了松江府。可能因为过往的事情不方便来自己家,可自己依然当她是自己的妯娌。
“夫君,不如咱们两个先去客栈看望嫂子。将她接到府里来,外面的客栈再好也不如家里方便。”听见妻子的规劝,三郎点点头红着眼睛起身跟着玮儿去了客栈。
到了客栈三郎一见董小漫,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董小漫笑眯眯的上前扶起他:“三郎你真是太客气了,这还没到除夕呢,你现在磕头可是没有压岁钱的。”
董小漫这么一说,倒让三郎想起当年嫂子刚过门给自己的压岁钱一样。往事一幕幕,更加让三郎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行啦,我还没死呢。”剃了光头的二郎在一旁说道,三郎这才瞧见那不伦不类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亲二哥。
“二哥?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不是已经死了么?
难道?三郎猛然想起从前跟二嫂书信里,那隐晦的意思,二嫂真的劫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