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一色虚弱地扶着墙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往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桑玉霭正蹲在灶台前面,手里拿着蒲扇,眼睛盯着那点微弱的火苗,脸上满是黑灰。
桑玉霭平日里穿得样式很多,大多数时候是青色,现下是件黛色。
他人很白,肤色亮眼,此刻就像一只小花猫。
听到动静之后又扭头来看江一色,瞬间看到徒弟不知盯了自己多久,桑玉霭有些尴尬,立马站起来抹了把脸,企图把脸上的脏东西都擦掉。
“你怎么过来了?”似乎想要掩饰自己惨不忍睹的下厨手艺,桑玉霭特意往旁边挪了挪,想要把身后的战场都遮挡住。
看着脸越擦越黑,甚至半张白色的小脸都已经灰掉的桑玉霭,江一色下意识捻了捻手指,“想来给师尊帮忙。”
说完之后,江一色似乎有些站不住,摇晃了两下。
桑玉霭一见这情形,立马丢下手里的柴火,快速上前去搀扶江一色。
“你身体还没好全,不该出来吹风。”桑玉霭义正言辞,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长辈。
虽然桑老宗主去世的早,但他对桑玉霭很好,以至于多年之后,桑玉霭对对方的音容笑貌依旧很清晰。
因此,桑玉霭每次想要在江一色面前表现出慈祥,都会尽可能去模仿桑老宗主。
但这份沉重的、类似于父爱的温和在江一念眼中却格外刺眼。
“我想和师尊待在一起。”江一色低下头说。
桑玉霭将人拉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心里叹了口气,不明白江一色生病之后怎么突然变得粘人了。
但江一色似乎也看出自己的行为让师尊感到困惑了,拘谨地揪着衣服,“师尊以前从未和我说过那么多话,我……我……”
“是为师的问题。”桑玉霭见对方“我”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自省了片刻,开口便先认错。
“不是的,是我不够努力。”江一色抬头看向桑玉霭,眼中满是急切,似乎急需在桑玉霭面前证明自己有用,“等我好了,一定更加努力!”
“行了,先把身体养好。”桑玉霭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把孩子逼得太紧了,但又恨自己不会说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江一色一脸为难,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桑玉霭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
“你先喝点茶水,待会儿就能吃了。”桑玉霭边说边将茶水放到江一色面前。
虽然桑玉霭不会做饭,但茶水泡得一绝。
听说很多人慕名到玄凌宗来,只为一品桑玉霭泡的茶水,但至今为止,还是没多少人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