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怨气消的有些快，不太自然，像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手脚，你介意我帮你看看嘛？”

姑娘点头，显得很是乖巧。

她看着也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看着十分的青涩稚嫩。

这么娇艳的一朵花就这么被糟蹋了，实在是可惜的很。

楚九龄控制灵气在这姑娘身体里游走了一圈，她的骨骼和皮肉，都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让楚九龄一时无法分辨，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月光时隐时现，姑娘脖子上有道浅浅的勒痕，那根原本缠绕在她脖颈之间的银丝，就在楚九龄脚下，可仔细看着，那银丝似乎又在她脖子上。

“你不是锦啬。”楚九龄呼出一口气，也是自己没转过弯儿来。

身为一名修士，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这种隐患？

杀人灭魂，该是常规操作才对。

怪不得楚九龄总觉得差点什么，这里竟然一丝鬼气都没有。

“我若不是锦啬，我又该是谁？”面前的姑娘，脸色变得异常惨白。

“你是琵琶成了精，被人强行安置在这具骸骨上，用来修炼。”

此时，一通百通，楚九龄已经想明白了所有的事。

“可我为何会有哪些记忆？我该是锦啬的！”

“这银丝便是你的本体。”楚九龄道：“他用你杀了她。”

“不，不是真的，我不是琵琶，我是锦啬……”见她又有了些癫狂之色，楚九龄立刻出手，将尸骸与琵琶弦分开。

姑娘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可却没有半点办法阻止楚九龄的动作：“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我想知道，是谁想到的这个办法，她若不出现，我只能让她后悔。”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强词夺理，楚九龄也不是为了说服她，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

若是不分开他们，对这琵琶和锦啬而言实在是不公平。

她没有理由，为了锦啬承担一切。

而锦啬也没有理由为了这些承受天地之间的因果，她或许魂飞魄散，但消散于天地，总有回归的一天。

可一但琵琶融合了锦啬的尸骨，那这世间便再不会有锦啬了。

强行分开它们之后，这玉石一般的骸骨竟然直接粉碎成了瓦砾。

琵琶的身影变淡了许多，看到这一幕，男人几乎睚眦欲裂：“不，不要，你还我锦啬。”

就在这时，师恒天带着一个男人过来。

他粗暴的把这男人摔到楚九龄脚下，自己则离得远远的，并不是很想过来的模样。

此时，楚九龄也没有心情去关心他的情况，只是看着脚边的人一眼，嫌弃的啧了两声才道：“你应该认识她吧。”

男人一脸惨白，看着比方才更像个鬼，“不认识，真的一点也不认识，你快放我回去吧！”

“撒谎。”琵琶反手抽了他一掌，带着几分讥讽，道：“哪怕你化成骨灰，我也能认识你，你竟然不认识我，可笑，尹郎，我可是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活活勒死？”

师恒天上前朝楚九龄小声道：“这男人练合欢宫的功法，路子十分恶毒。”

楚九龄点了点头。

师恒天道：“我封了他的灵气。”

“哦，没必要和我解释的。”楚九龄道。

他们的事，总归是由他们自己解决，一声轻轻的叹息，又传了过来。

这次楚九龄捕捉到了。

又是一位绝色美人儿，她站在墙头，清冷的月光下倒有几分孤傲高洁的模样。

“你不能杀他。”女子只是扫了一眼，楚九龄和师恒天便对着琵琶说道：“你不是锦啬，没必要承担她的因果。”

“那我是谁？”

“你是琵琶啊，锦啬生前最喜欢的那个琵琶。”女子嘴角带着笑意，眼里一片冰冷，道：“你沾染上了锦啬死后的怨气，慢慢生出了灵智……”

琵琶没有放弃杀人的意思。

楚九龄却突然开口：“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众人的目光突然集中到了楚九龄身上，楚九龄出手救下了尹清，让琵琶不得寸动，这才开始说后面的话：“别介意，我喜欢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

尹清不住的咳嗽着，看楚九龄的眼里充满感激。

楚九龄也冲他莞尔一笑道：“别急，我先说一会。”

“你为何要阻止我杀他？都害死了那么多人命，难道你还打算让我放过他不成。”锦啬不能动弹，只能厉声质问楚九龄。

墙头上的女子跳了下来，看着楚九龄目光带了几分诧异。

“我就打算问她几个问题，你等我问完再说。”楚九龄原本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的，但突然来了个“圣母”，她就忍不住了。

“先来几个简单的，你叫什么？是妖族吗？”楚九龄这话问的直接，也是希望对方能够直接回答自己。

旁边的师恒天则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楚九龄，却是半句话都不敢插嘴。

“公子好眼力，怎么看出来的？”女人笑了笑，“奴家叫狐怨，怨念冲天的怨。”

“你倒是挺直接的，那锦啬尸骨产生的怨气，都被你拿走了？”

“是。”狐怨道：“若不是有这滔天怨气，我也不可能悟了修行道。”

“倒是你的机缘。”楚九龄又问道：“那你为何要点化琵琶？”

狐怨诧异的看了一眼楚九龄，沉默了半晌，才道：“那时心智不坚定，差点害了琵琶。还好，她命里有贵人相助。”

“那在我们院子叹气的是你？让我发现死气的也是你？就是为了引我过去？”

不然，以师老板的手笔，怎么可能会让院子里留下死气？哪怕真的死过人，真的埋了一具尸体，也不可能会让人查出端倪。

就连隔壁的院子，也因为这种便利，没有被人那么早破坏。

狐怨点了点头，道：“没错，以我之能耐，无法破开自己当初的设置。”

“哦，行了，那我倒是知道了。”

事情到这里，也就明了了。

“该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楚九龄看着琵琶道：“他是个人渣，但还能活很长的时间。有时候，死并不是最好的惩罚，活着或许更难受。”

楚九龄提点一句，翻上了墙头，突然想起萧天昊的事，转而问道：“血月是不是会对你们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