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一旦破碎，我便会知晓，你若是不愿处理这些下人，我倒是也不介意看看他们的胆量如何。”

话音落下，楚九龄便不再理会楚江，径自回了自己的天水阁。

距离去往神玄学院，就只有两三天时间，她没有功夫去折磨李笠云，便让她重伤在房间里躺个两天。

若是死了就算了，若是没死，在她离开之前，也必要让她咽气！

出发前一晚，楚九龄才过来看李笠兰。

结界依旧完好，这里的下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那天楚九龄离开的早，也不知道这里后来都发生了什么，那些下人楚江是怎么处理的。

散了结界，打开房间的门，发现李笠兰倒在房间里，瞪大了眼睛，已然没了气息。

“死不瞑目？”

老者不由的嗤笑一声。

分明就是她们害人再先，却还会死不瞑目，果然到死都没想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虽是妾室，却从来都没有被苛待过，在我娘死后，甚至还掌管了整个楚家后宅，虽然身份是妾，可权利却是正妻的权利。”

俯视着死不瞑目的李笠兰，楚九龄只觉得可悲。

本是妾室，却早早拿到了正妻的权利，后宅又只有她这一个女人，唯一的女儿还颇受楚江的偏爱。

若是她给予原主正常待遇，以后原主嫁人，整个楚家便都是她的。

可偏偏她要害死原主。

想到这里，楚九龄微微失神。

或许，她们的想法没错，原主已经被她们害死了，楚江偏爱她们母女，只要她们母女两个编造的谎言找不出破绽，楚江便不会怀疑。

若非她过来，原来的楚九龄，必然蒙受冤屈，满腔仇恨无处可诉，含恨而死甚至都不会有人知晓。

敛眸轻笑一声，眸中却是冰寒一片。

“你笑什么？”

老者疑惑。

“你一直说，楚江对我有感情，可以跟他好好谈谈，原谅他以前受人蒙蔽。”

这是老者一直以来的意思。

“是啊，你看他明知你杀了楚云菲，也没有过多苛责于你，你想杀李笠兰，他知道一切后也没有阻拦，不就是对你有感情吗？”

以为楚九龄想通了，老者便语重心长的教育起了楚九龄。

“我们每个人的血缘至亲，世上就那么几个人而已，怎能不好好珍惜？受人蒙蔽，只能说他识人不清，可并没有酿成大祸，便可以被原谅。”

“你说，如果我没有突然修炼出灵力，没有你跟王爷帮我的话，我现在会是何种下场？她们下毒是真，如果我没有侥幸躲过，又会是何下场？”

听着楚九龄又冷下来的声音，老者才明白自己会错意了。

“若是没有灵力……”

老者试着想了下，便沉默了。

“李笠兰跟楚云菲已经对我下过毒，第一次没成功，那必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

楚江偏信楚云菲，只要我还活着，即便去告状了，楚江也会轻易被楚云菲蒙蔽了去。

而我，被管家克扣银子，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离开楚家根本无法生存，若是我依旧无法修炼，那必然得不到萧天昊相助，更别说你了。

我的下场，要么怕下毒生生饿死在府上，要么中毒死在府上，要么出门饿死街头。”

楚九龄深深叹了口气，“我能活着，是因为我终于能修炼，变强有了话语权，有了让人正视的实力。”

“我活到现在，靠的是我自己，而我之前的处境，包括她们肆无忌惮的欺凌我，敢直接给我下毒，全都来自于楚江的偏心与无视。”

说完后，她才又问道：“你现在还觉得，我该原谅他吗？”

回答她的，就老者久久的沉默。

察觉到背后有动静，楚九龄回头，月色之下站着的，果然是楚江。

“人死了，你自己处理。”

说完，楚九龄就径自回自己的天水阁去。

明天就要出发前往神玄学院，路上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所以今晚她并不打算修炼，而是准备好好睡一觉。

“等等！”

楚江伸手就要去拽楚九龄，被楚九龄轻巧避开。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楚九龄皱眉，她向来不喜欢别人对她动手动脚，尤其还是关系疏离冷漠的楚江。

若非楚江当真表现出了愧疚，没有露出愤怒，她怕是还得担心楚江会杀她，为那母女两人报仇。

毕竟，楚江当真是过于偏心了。

“我们……”

楚江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想问，我能不能跟楚云菲一样，跟你父子情深，好好相处，是吗？”

楚九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讥讽。

“李笠云的话，你全都听到了，从我母亲过世之后，她们便一直计划着杀我，前不久还给我下了毒，只不过我侥幸没死而已。”

看着楚江灰败的脸色，楚九龄毫无半分同情。

近十年的欺凌，吃不饱、穿不暖，好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

原主对楚江早已失望，即便是好几次差点儿饿死，都不曾去找楚江求助，如今原主已经在楚江的无视中死去，她为何要原谅楚江？

楚江配她原谅吗？

真要求原谅，那便去求已死的原主。

“我们终究是父女。”

楚江眼里带着期待之色，还在做最后的争取。

这话听的楚九龄觉得很好笑。

垂眸看眼腰间，老者还在药水中泡着，并没有跟过来。

抬眸，楚九龄眸色冷漠：“你觉不觉得，李笠云对我的了解，比你更多？”

楚江眸色暗了暗：“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

“我想说的事，你觉不觉得李笠云的话是真的？”

楚九龄唇角微勾，声音轻缓了些，却带上了几分阴森。

“什、什么？”

楚江一时间没弄明白楚九龄再说什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是楚九龄，你的楚九龄，已经在你的无视之中，被那对母女给毒死了。”

楚九龄声音阴森，背在身后的手上，却已经翻涌起了灵力。

对楚江，她当真没有半点儿信任，只要说点儿过分的话，就得防着楚江对她动手，即便楚江从未对她动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