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道的话,又一次让丘惊风哑口,来回想了又想,没毛病啊。
这下好了,本来是来疏导林无道的,结果自己郁闷起来了,果断不管林无道了,自己先回房间理思路去了。
林无道并不需要人来做他的思想工作。
20多年的经历和承担,早就让他心理承受能力达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但又如他先前说的一样,他并不是冰冷的机器,也不愿做一具冰冷的机器,只有有情感,才有活着的意义。
比如这一次,如果苏雨兮真不幸遭殃,那桑族绝对要承受林无道的愤怒和报复。
哪怕此时没有实力荡平桑族,但只要还活着一天,就会把这事刻在心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所以,先前林无道对祭司的警告,并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一定会付诸行动,一定!
日复一日的过程中,七天过去了。
七天里,林无道的人一直沿着西北方向前进,每天都在期盼能有所消息,但一无所获。
现在,已经到达了黄岭山脉的丛林外。
都已经到了这里,却还是没有掌握到消息,意味着就算进黄岭山脉找到了桑族部落,都已经无法改变结局了。
更何况,黄岭山脉绵延几千公里,大地根本看不到边界,想要在其中找到桑族部落,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且,四周都没有小镇和住户,也就没有打听的渠道,至此,该放手了吗?
所有人都在等在林无道做决定。
林无道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山脉和丛林,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幅画面,便是在丛林中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桑族部落就落住在那,而苏雨兮像具僵尸一样,日复一日的被祭司炼化着。
那就是生不如死吧!
还是那个问题:自己不去救她,谁来救她?
可怎么救?
这么广袤的森林,如果只是无头苍蝇般盲目寻找,那就算把一辈子丢在里面,也未必能找到桑族部落。
就算他极不甘心,似乎都只能面对这现实了。
“要不,我们进去找找?说不定运气好,真就找到了。”丘惊风嗫嚅说道。
“算了吧,就在这里等几天,如果能碰到人,或许可以打听到一点消息,如果桑族祭司落后我们的行程,应该也会在几天内出现,就再等四天吧。”
没有人有异议。
实际上都知道已经没有等的必要了,无非是最后一丝心理安慰。
二十人就在山脚下的林中等候。
等待无疑是这世界上最煎熬的事。
特别是什么都做不了,却关乎一个人的生命。
最备受这种煎熬的就是林无道。
坐立难安,很想做点什么,却又没事可做,只好忍着,又找玉机和玉虚打听道门和道术的事。
这可苦了玉机和玉虚道长,因为一路上,两人把脑袋里所知道的全都倒出来了,江郎才尽,还拿什么跟林无道说?
两人满脸郁闷的看向大少爷,满眼求助,只望丘惊风出来圆一圆场,放过他们两个。
丘惊风还真上前来解围了,拉着林无道走远,叹道气道:
“他们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真想听,我来和你说说我的理解,从道门起源到今日道门现状,从头说个遍,但都只是我的理解,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可能是旁门歪道,很极端,你确定要听?”
“反正没事,听听无妨。”
“可对于我来说,却是最不想说这些事。”
“那算了。”
“别,都说到这份上了,若还不顺其自然,那就算你不想听,我心里都会别扭。”
“有道理。”
两人就在地上坐下。
丘惊风根本不用理思绪,直接从道门的起源说起。
还别说,论起对道门的了解,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胜过丘惊风,因为他从小就是在道门里长大。
而且从小时候起,她母亲一直坚持的一点是,替他找来各种道门书籍,让丘惊风泡在了书籍中。
书中是不是有黄金屋,或是不是有颜如玉,这点暂且不说,但丘惊风绝对是阅道门书籍万卷,形成了自己对道门和道术的独特理解。
正因为这点,他才放荡不羁,心中的志向也变成了放荡不羁。
毫不夸张地说,听他说一遍这历史,就和读了万卷书一样,只是他的理解,与世俗的理解截然不同,也就是他说的可能是旁门歪道,很偏激!
林无道一下子就被丘惊风讲述的角度吸引了进去,确实完全和玉机、玉虚道长所阐述的观点不一样。
如果说玉机和玉虚道长是从正门带林无道去了解道门和道术的事情,那丘惊风就像是从后门进入,以另一个角度去看待整个史迹上的事。
不仅林无道不知不沉中听进去了,丘惊风也像个经历了整个历史的当事人一样,浑然不觉走进了那卷浩瀚动荡的道门卷轴中。
一个讲,一个听。
一个只想一口气讲完这篇长篇故事,一个则是想一口气听完。
两人就像远离了世间一切尘嚣,都忘了时间的存在。
谁会想到,这一讲,讲了两天两夜,还是没有结束。
两天里,两人只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坐下。
吃饭的时候,有人会把食物送到两人身边,丘惊风边吃边讲,林无道边吃边听。
看似疯魔了,实际上是每一段历史都无比动人,其中的波澜壮阔和动荡曲折,一旦身心融入其中,便会跟着这段历史沉浮。
丘惊风是如此,林无道一样是如此。
就在第3天上午的时候,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