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楼？”

林无道摇了摇头。

“我也是第1次听说，简单来说，它是宗门世界里最恐怖的杀手组织，没有之一。据我母亲信中讲述，每一个进入无字楼的杀手，都是几岁时就开始培养，面临极其残酷的生存和淘汰竞争，能成为无字楼杀手的，100个种子中难有一个。无字楼被誉为杀手圣殿，极其神秘，无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当年带走夏语蝶的人，就是无字楼的人，她去了无字楼，10年洗礼，她活了下来，成为了无字楼的杀手。”

林无道微感惊讶：“这就是她性格大变的原因吗？”

“是，无字楼的杀手，六情七欲斩绝，没有成为正式杀手之前，终日活在黑暗之中，据我母亲说，从进入无字楼的第1天起，无字楼便会用残酷的手段致瞎每一个种子的双眼，只有成为正式杀手后，双眼才能重复光明，所以，那10年，夏语蝶是瞎的，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种残酷的竞争中活下来的。”

“……”

林无道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背心冒起了一股寒意。

虽然早知道杀手组织培养杀手的手段极其残酷，但像无字楼这样变态的手段，真的是第1次听到。

难怪不死凤凰冰冷的没有七情六欲。

“接下来呢？”

夏梦瑶神色复杂，缓缓道：

“无字楼的信条是把每一个种子培养成为无情无欲的终极杀手，没有温暖，没有情欲，但当年我爸找夏语嫣谈话时，交给她的任务，就是要她用一生的时间保护我，而且，跟语蝶明说了无字楼的情况，十有八九会无声无息从这世界消失，也跟她明说了我的病情，没有强迫她，让她自己选择，她选择了去无字楼，选择了牺牲自己来完成我爸交给她的任务。”

说到后面，泪水无声从夏梦瑶眼角滑落。

林无道怔怔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终于明白了不死凤凰的事，原来如此沉重，原来在她7岁的时候，她就做出了选择，把自己这一生，全部陪衬给了夏梦瑶。

凝重的沉默后，林无道问道：

“所以，她并没有变，对吗？”

“性格应该是变了，但她答应我爸的事，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从她出现在我面前起，便意味着这一点。”

“那你和她……”

“没办法而已，即便知道她一直在守护我，我们也无法像姐妹一样。因为，一旦她破坏了无字楼的信条，那不止是我会被抹杀，她也会被抹杀，所以，只能形同陌生人，甚至是仇人，我还得装作不知情配合她，因为我也怕她被无字楼抹杀。”

这两姐妹……

林无道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

“地煞属于无字楼吗？”

“不是，成为无字楼正式杀手后，便可走出无字楼，无字楼不会干涉她做什么事，但有一把无形的枷锁会锁在她的头上，一旦破坏了无字楼的规矩，最先遭受的就是无字楼的灭杀。所以，她创建的地煞，只是她的个人行为。”

“我曾听人说过，宗门世界里有一个恐怖的杀手组织，叫天煞，是不是天煞就是无字楼？”

“天煞仅仅是无字楼的一个分支，我曾特意在千机阁查询过无字楼的资料，只要简单几句话：天上本无字，天下有无字，楼中楼，阁中阁，楼中有无字，阁中有千机。”

“楼中楼，阁中阁……说的就是无字楼和千机阁吗？意思是，无字楼的底蕴和恐怖程度与千机阁不相上下吗？”

“没错，光一个天煞，便一直存在于宗门世界，曾有人评价过天煞的危险性，已经可比千机阁，更别说比天煞更高一层的无字楼。”

林无道不由得疑惑：

“照你这么说，夏语蝶应该不至于落到夜翎手里，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应该想到了答案，不用我再告诉你吧。”

“……故意落在夜翎手里的？”

“应该是这样。”

林无道头皮发麻，脱口道：

“那岂不是根本不用救她？”

“她要是想出去，夜翎无人可以拦住她。想必你清楚，伪装只是杀手最基本的本领而已，更别说她是杀手圣殿无字楼的杀手。说一句你不爱听的，她要杀你……易如反掌，她的实力，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你所了解她的一切，仅仅只是她的伪装而已，连你这么聪明的人，都在她的局中，其他人一样如此。”

“……”

林无道突然感觉身周的温度一直往下降。

可不是吗？照夏梦瑶这种说法，那完全就是他被夏语蝶牵着鼻子走，而他浑然不知。

伪装能耐达到这种恐怖的地步，这就是杀手圣殿出来的杀手吗！？

浑身都不自在了，别扭问道：

“那你干吗还要让我救她？”

“我生命没剩多长时间了，我想阻止她，可单凭我，没法见到她，只能拜托你，才能与她见上一面。”

“阻止她什么？”

“她最终的目的，就是守护我，如今我的病情已经这样，所以，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当然是救我的命，也就是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大概觉得千机阁有救我的方法，因此想进千机阁，想通过夜翎往上渗透。”

“她不知道你进了千机阁吗？”

“知道，我进千机阁也是为了找寻延续我生命的方法，但并没有找到，可惜，她不相信，我只能阻止她与千机阁正面碰撞，再继续下去，哪怕她是无字楼的杀手，一样会身陷险境。”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也只是一颗棋子。”林无道苦笑。

“对不起，现在才和你说这些。但我并认同你是一颗棋子，万事皆有因，语蝶出现在你的人生轨迹上，只能说明你与她要做的事有关。”

“什么意思？”

夏梦瑶直直看着林无道，问道：

“难道你没想过？是因为你，你的师兄谷亿白才出现，你师兄当年几擒几纵地煞的人，以语蝶的实力，就算不能斩杀你师兄，应该也不会比你师兄弱，依我判断，语蝶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你师兄，甚至可能是你师傅。如果这判断是对的，那么，你师兄或师傅与千机阁有关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