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道走进院中。
院子很简单,北面三间平房。
东面墙边一颗老柳树。
西面墙边一颗比腰还粗的大樟树。
还有一口老式摇水井和一张石桌,几条石凳,再看不到其他东西。
这样简陋的小院,在佛爷的住处里,无异算得上另类了。
佛爷解释道:
“这都是按丁克要求弄的,水井是他来后我让人挖的井,柳树和樟树是移栽过来的,不知道丁克是不是在模仿他以前的住处,哦,本来这里都铺了青石砖,也按他要求把青石砖揭了,换成了土地。”
还真是个怪人啊。
林无道四处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剑迹。
难道真是故弄玄虚?
林无道真不太相信丁克是故弄玄虚的人。
虽然丁克脾气古怪,但脾气古怪的人,往往是心中坚信自己信念的人。
像谭为同便是最典型的例子,在别人眼里是一个怪人,但他心中的那份信念从没动摇过。
而从目前了解到的来看,丁克就像是谭为同这样的人。
可他说的送的那一剑在哪?
林无道走到柳树前,看着枝条上残破的柳叶,脑海中浮现出柳茵持剑刺柳叶的场景。
柳树是为柳茵准备的?那,那颗比腰还粗的大樟树呢?
林无道转身走到大樟树前,仔细看了看,树干完好,并没异样。
想了想,林无道说道:
“佛爷,麻烦你叫小茵过来一下,我问问她。”
“行。”
佛爷立即让人去叫柳茵。
不一会儿,柳茵满脸雀跃来了。
她到这时候才知道丁克走了,阵阵茫然,甚至眼中都涌起了慌乱。
正常,跟着丁克练剑这么多年,而且是被丁克逼着走到了今天,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两人知道。
现在,丁克没和她说一声便走了,心中真像失去了什么一样阵阵难受和委屈。
等她情绪平静了些后,林无道才问道:
“小茵,这颗樟树是干什么的?”
“没干什么啊,怎么了?”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林无道再问道:“那丁师傅平常有什么习惯吗?”
“习惯太多了,每天准时起床,起床后就呆呆望天,要望一个小时才会收工,每天只喝三杯水,每餐只吃一碗饭,连上厕所都是每次五张抽纸……”
柳茵尴尬挠着头:“问这些干什么,一下子说不完啊,比如每月剃一次头,每半个月剃一次胡子,每次拿剑的时候,都是满脸犹豫,既想拿又不想拿,还有,喜欢左手食指抠鼻孔,哎呀,问这些干吗呀?”
林无道听的真有些目瞪口呆,佛爷说丁克怪,他还以为只是脾气怪,哪知生活习惯上,一样怪的不像个正常人。
莫非他被赶出宗门,就是因为他这古怪的作风吗?
林无道沉吟了一会儿,再次问道:
“你每次练剑的时候,丁大师在干什么?”
“什么都没干,就坐在这樟树前,哦,对了,他每次坐在这樟树前的时候,非要把那口水井的水摇满,然后,打开水龙头,让水一滴一滴往下落,有时候,他可以一整天闭眼坐在这樟树前,哪怕下雨,都没有感觉一样。”
“行,我知道了,佛爷,你先带小茵回去,我没走出这院子前,不要让人来吵我。”
“嗯。”
佛爷拽着女儿走了。
柳茵满脸不乐意,又威胁着以后不叫他爹,但佛爷没有妥协。
林无道关上院门后,依丁克的习惯,把古井旁的水池摇满水,轻轻拧动水龙头,让水滴一滴一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