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林无道沉声问道。
“我公司,不用你出一分钱,我可以给你30%的股份,其他21%的股份留给我老婆,加上一点,把我兄弟安排好。”
这条件!
无偿给30%的股份,至少几千万吧,霍子健还是如以前一样阔绰的让人难以置信。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就是托孤了。
更让林无道在意的,要把霍子健兄弟安排好。
可惜,林无道并不稀罕霍子健给他多少股份。
或者说,天上不会掉陷饼,拿的越多,意味着管的事越多,而林无道没时间去耗费。
所以,林无道转身便走,边走边说道:
“你霍子健也就活到这种能耐了,30%的股份,以为我稀罕?不好意思,我真没兴趣。”
霍子健的咳嗽声越发剧烈,但留不住林无道的脚步。
沈韵和苏雨兮默不作声跟着出了病房。
谭芸跟着跑出来,直接把林无道拉到了一边,二话不说,跪下了,满脸泪水,凄然的让人不忍直视。
“求你了,我谭芸求你,子健的意思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给你30%的股份,只是想托你照顾好他那班兄弟,他信你,说你身上流着的他已忘记的热血,阿伍都是这样和他说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你给个机会,让他走的安心,哪怕你事后什么都不做,我都没意见,让他安心闭上眼就行了,拜托拜托,撒个谎都行。”
世上总有痴情人啊!
谭芸是,他林无道何尝不是?都是在这世间挣扎而已!
林无道扶起谭芸,叹气道:
“行了,我答应了,你跟他说就行了,我就不进去了,另外,告诉你老公一声,柴峰活不了多久了,这事不用他提,我都会替他办到。”
谭芸泣不成声。
林无道几人走了后,她抹干眼泪进了病房中,看着满下巴是血的霍子健,笑的像刀割一般疼痛:
“你赢了,跟你判断的一样,林无道答应了,霍子健,我到底算什么东西?临死都惦记着你的兄弟,那我呢?我谭芸呢?”
霍子健惨烈笑了笑,看着天花板道:
“问的好,你谭芸,真不能算东西,世上哪有比你更让我眷念的东西,没有,这辈了没有,下辈子也不会有,等我去了阎王爷那,我就问一句,下一辈子还能不能碰到一个叫谭芸的傻女人,就那个一笑就有酒窝的傻女人,阎王爷如果说不能,我就不投胎了,还有什么意义,孟婆汤我不会喝,不就是图来世再找到你吗,对不起,我走的匆促了点,余生,我在另一个世界守护你,谁若敢欺负你,告诉他,有个宁愿十辈子不轮回的霍子健不会放过他。”
泪水缺堤一般涌出谭芸眼眶,骂道:
“你个傻子,就不能让我生气一回吗?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我17岁就跟了你啊,你怎么就不会狠心一点让我失望一回?”
“舍不得,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对不起,就是你,也只能是你。”
谭芸蹲在了门口边,哭成了泪人,不敢靠近床边,因为怕,怕握住霍子健的手,怕说我都知道,就成了最后一次。
世间多是无情人,可,谁也敢道无情?
走出医院的林无道,长长呼了一口气,嘀咕道:
“霍子健真是霍子健,可惜跟我一样没命看世间繁华,再给他一点时间,别说是柴峰,只怕整个省城,都只闻霍子健的名字。”
沈韵深以为然,正要说话,沈雨兮先说道:
“谭芸明摆着是霍子健安排好的,都快脱气了,还这么不安分,真不知道霍子健图什么?我要是谭芸,先抽霍子健几个耳光再说。”
“图他兄弟,谭芸的以后,霍子健肯定已经安排好了,哪怕谭芸没有公司的股份,谭芸一辈子都可以无忧,那个阿伍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就是谭芸后半生的保证。”
“那你真准备接过霍子健这个盘子吗?不干净啊。”
“嗯,尽量让他走之前,看到他想看到的。”
“这么有同情心,咋没见你对我和韵姐好一点?”苏雨兮横眼怼道。
“你俩,生个娃不就是最好的安排的吧?要么今晚?”
“……”
苏雨兮毫不客气一脚踢了过去,不管是不是得逞,先踢了再说。
沈韵也没客气,出手比苏雨兮还快,揪住了林无道的耳朵:
“你敢死,我就敢给你戴绿帽子,指不定生下来的是谁的呢,再说一句试试。”
“韵姐,轻点。”
“痛了?有贼心没贼胆,好歹你也像霍子健这样豁出去一回啊。”
“不能,我还不想死,至少现在不能。”
“……”
沈韵不由得松开了手,问道:“能答应我以后也不死吗?”
“我也想啊,王阿客都束手无策,我有什么办法,也就像王阿客说的那样,死倔着要和命运斗争到底,还没输,不是吗?”
好一句:还没输!
又有谁知道林无道这一生拼的有多辛苦?
又有谁知道林无道也像王阿客那样只希望活得普通再普通一点。
可惜,世事不由人。
当天中午,林无道去了胡老家。
菜早就准备好了,沈韵和苏雨兮硬着脖子进厨房。
客厅中,薛定谔在,胡老在,还有朱力军。
相比起上次,也就多了一个薛定谔。
恰恰是他说道:“林兄弟,薛某厚着脸皮和你走一局,这次不以象棋棋盘定输赢,咱来一盘宁城的局,口上较一盘高下怎么样?”
真有点新鲜了。
林无道笑了笑:“这盘棋下不了,不是不愿和你下,而是,这盘棋,谁和我下都改变不了,我的棋,目前只有一个棋子在我局中,就是朱国强,他应该在来的路上吧,等他到了,我和他下这一局棋。”
“……”
三人惊讶看着林无道,不约而同想起了四个字:半步国士。
也就是薛定谔和胡老说的这四个字,先前只是觉得林无道坐在王阿客堂前,加上王阿客的一句评介,当得起这四个字。
现在才惊醒,自己连都棋盘都上不了。
半步国士,何尝不是王阿客的认的半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