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苗和大军这样的老资格,刀所暂时也不好管得太严,只能由着他们去。但其他人,就不要想那个好事了。
“都过来,看卷宗!”
刀所一声招呼,所有在家的人全都围拢过来。
“小丁,你不是想学破案吗?那从现在开始,我带你!”
刀所老气横秋地吩咐道。
这话,刀锋说起来毫无压力,他本来就是个伪青年,当年,带过的徒弟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不夸张地说,每一个后来都能独当一面,成为各自单位的刑侦或者禁毒先进工作者。
小丁这回算是赶上了,有幸成为“刀神探”的入门弟子,只要肯下苦功,将来肯定也能带出来。
但丁云辉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别扭。
你多大年纪啊,刀所?
小丁小丁的,叫得蛮顺口。
我今年已经年满二十三周岁了,好不!
足足比你大一岁。
我是打算跟我“姐夫”学破案的。
就你?
听过的案子还没我姐夫破过的案子多。
只不过心里再别扭,嘴里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再怎么说,双方的职务差距摆在那里呢。刀锋是正经八百的副所长,他不过是刚入职没几个月的事业编民警,还正经是刀锋的下属,但凡他敢说个“不”字,那就是不服从领导安排。
“哎,谢谢刀所……”
小丁到底是个老实人,没什么社会阅历,心里不舒服,嘴里答应得还是十分爽快,脸上的笑容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们几个也都过来,想要破案,就得先从看卷宗开始。把卷宗琢磨透了,很多线索就摆在眼前了,都不用去找。”
这话是对四个联防队员说的。
其实吧,联防队员是没执法权的,就是干个打杂跑腿的活。刑事案件的卷宗交给联防队员看,本身就违反纪律。
但基层派出所人手紧张,有些规矩,就不是那么讲究了。
刀锋以前在清源所当联防队员的时候,也经常参与各类案件的侦破工作,卷宗看过不少,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上级领导通常没谁会认真追究。
而且刀锋很清楚接下来几年公安机关的人事制度变化,为了给部分参加工作时间长,又迟迟没办法转正的事业编民警解决编制,先后进行了几次内部考试,凡是考试过关的,都能转正式编制。
部分有关系的联防队员也因此搭上顺风车,穿上了警服,摇身一变,成为正式民警。
因而在那个时间段,公安队伍的人员素质和执法手段,确实一言难尽。
几个联防队员都是老资格,也是城关所出了名“桀骜不驯”的刺头。
现在暂时还摸不透刀锋的性格,倒是都很听话,乖乖过来坐下。
刀锋昨天给马三木那一顿暴打,多少也还是管用的,大家至少都心里有数,这位年轻副所长不好惹。
“认真看,关键部分要反复看,要吃透……”
刀锋一边吩咐,一边打开了面前的卷宗。
他看的当然是吴小红案。
吴小红,女,秀溪县吴家镇人,今年二十八岁,已婚,育有二子。
大儿子八岁,小儿子五岁。
毫无疑问,这是违反了《婚姻法》的有关结婚年龄的规定。
但在天南,这种情形相当常见,十五六岁嫁人生子的大有人在。这个吴小红上了高中,十九岁结婚,二十岁生子,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尤其在大多数农村,二十岁还没结婚的女孩,就已经要被人说闲话了。
当然,这和时代有关。
越往后,结婚年龄越晚。
“嗯,这个吴小红长得还挺好看的……”
看了看吴小红的照片,刀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刀所,你还别说,这个案子的受害人,长得也不错……”
一名正在看卷宗的联防队员笑着接口,顺手就给刀锋递过来一张照片。
刀锋接过一看,果然如其所言,也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看面相,比吴小红瘦点,吴小红属于那种相对比较丰满的类型。
“哪个案子,叫什么名字?”
从刑大拿过来的卷宗一共七份,代表着七个不同的入室强奸案。
“哦,叫何婷,家里是岩西的,家庭住址离我们城关比较近,是岩西县水头镇。案发时间是两年之前。”
联防队员一边回答,一边将面前的卷宗推到刀锋面前。
秀溪县紧挨岩门市区,地势东西狭长,城关镇离市区足有五十几公里。何婷所在的水头镇,虽然属于临县岩西的辖区,却离县城很远,反倒离秀溪县城关镇很近,直线距离也就十来公里。
所以水头镇的人如果上街,通常是到秀溪城关这边来,而不是去岩西县城。
刀锋快速浏览了一下何婷的基本情况。
发现和吴小红差不多,现年三十岁,生了两个男孩。不过她比吴小红结婚更早,大的小孩已经十二岁了。
两年前,夜半时分在家里被人用医用氯仿麻醉,遭到强奸。
但她比吴小红似乎要幸运一些,并没有因为遭受强奸而怀孕。
因为是强奸案,所以卷宗里收录了好几张何婷的照片,半身照全身照都有,衣着打扮比较时髦,挺讲究的一个年轻少妇。
“刀所,你再看看这个强奸案的被害人,长得也还不错哦……”
另一个联防队员也涎着脸将几张照片递过来。
刀锋顿时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地盯了他一眼,呵斥道:“研究案子就认真点,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如你所知,联防队员里边,确实什么人都有,素质良莠不齐的。
你以为他是在认真研究卷宗,鬼知道他心里头到底在想些啥?
刀锋很清楚,对这些刺头,就不能惯着,必须得从严管理,否则,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你捅出大篓子来。
所以说呢,道理刀警官其实都懂。但他自己,在领导眼里的印象,咳咳……
也就是他亲爹给力,要不然,这身警服能穿多久,还真得打个问号。
联防队员挨了训斥,也不在意,只是嘿嘿一笑,颇有几分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