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下一世，希望这些家伙，能够做一个好人，莫要再作恶。”

“否则，迎来的，或许会是下一个，如我这般的刀刃。”

万叶走到她的身边，低声唤道：“你还好吗？”

慕北的意识渐渐恢复，转身望向他：“无事，秋野他怎么样了？”

两人的目光齐齐向远处望去，只见秋野身旁，同样倒着不少海乱鬼，而对面的鬼刀，他的旁边，站着的是他仅存的手下，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再度动手。

“死了……”

“都死了。”

那几名海乱鬼神情莫名，忽然紧盯着鬼刀。

“为什么，你要将你一手缔造的鬼刀众毁掉？”

“呵……”鬼刀嘲讽似的笑了笑。

“不听话的家伙，就应该去死。”

“这么些年，你们当中动歪心思的，想要自立门户的，不计其数，难道不是吗？”

那几个海乱鬼暗暗退了几步，冷声道：“但我们都为你卖过命，鬼刀，你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刻薄？”

“刻薄？”面具下，那双暗红色的瞳孔闪过几分嘲弄和复杂。

“有利则聚，无利则散。”

“这才是浪人的本质，鬼刀众的本质，不是吗？”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跟你们之间有什么所谓的兄弟情谊吧？”

“想背叛我，下场，就只是死路一条！”

鬼刀蓦然拔刀，瞬间朝着那几名海乱鬼杀来。

“鬼刀！”

“你！”

几名海乱鬼惊怒交加，愤而拔刀，跟鬼刀战在一起。

秋野一心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眼神异样极了。

等到鬼刀将那些海乱鬼全部杀死，猖狂大笑着的时候，秋野一心缓缓走到他的身前。

“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我同样憎恶那些家伙，但我还是要替他们问一句……”

“有什么好问的？”鬼刀冷冷盯着眼前的赤衣青年。

“就跟十四年前，我下令屠杀荒海之畔的村落一样，我鬼刀做事，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我也不在乎。”

这话一出，秋野一心眼神陡然冰冷起来。

“死！”

三柄刀刃再次凶狠地撞击在一起，只不过这一次，鬼刀的力气比之前不知大了多少倍，秋野一心竟抵不住，被击退了好几步。

“哈哈哈！”

“你是那个小子，对吗？”

“你的剑，我认识。”

“是那个家伙的佩剑。”

“你是他的徒弟。”

鬼刀狰狞低吼，一刀狠过一刀，秋野甚至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你猜，你应该不知道他的下场吧。”

赤衣青年竭力抵挡着鬼刀的攻击，听到这句话时，他那如夕阳般的瞳孔瞬间收缩。

“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

“他后来找过我，要跟我决斗，就像我们现在一样，生死对决……你不妨猜猜，既然我还活着，那他如何了呢？”

秋野一心顿时眼眶通红。

“你给我死！”

“不好！”万叶瞳孔一缩。

咔嚓！

赤衣青年一剑斩出，那早已斑驳的锈剑，在鬼刀双刃的劈砍下，陡然支离破碎，青年被狂涌的刀劲斩中，瞬间吐血倒飞出去。

“秋野！”慕北下意识便要冲上去。

“别过来！”

赤衣青年怒吼着，他趴在地上，艰难地站起身，嘴角溢出血丝，眼神死死地盯着朝他走来的鬼刀。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决斗。”

轰。

天空中响起沉闷的雷声，细碎的雨丝从冰冷的空中飘落。

“你的刀，都碎了。”

“还拿什么跟我决斗？”

鬼刀狞笑着走上前。

“刀……”

秋野一心低下头，看着别在腰间的另一柄剑，那是他编制的第一柄竹刀，他缓缓将其抽出。

“我还有另一柄。”

鬼刀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竹刀上，暗红色的瞳孔久久未能挪开。

秋野一心用手掌轻轻抚摸那粗糙的刀刃，脑海之中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

“编制竹刀，需要细心，挑选最坚韧的竹子，这样做出来的竹刀，才会像真正的剑一样有力。”

“孩子，你没有名字，若不嫌弃，不如我给你取一个？”

“便叫‘一心’可好？”

“意为……”

“始终如一，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