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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 章 第三十章(2 / 2)
小说作者:惊尘针绝   小说类别:现代都市   内容大小:408万字   

靳一梦拿下一场大胜,本打算在短暂整军之后班师回城,然而他意外地在缴获物资中发现了十门火炮。这些火炮来自索斯/诺克城,很显然,它们本来应该被用在卡洛城的城墙上,或是被征调至匈牙利……总之,靳一梦决定让它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他的新部下为他提/供了不少情报,还有人愿意混入城中为他大开楼门,靳一梦采纳了他们的意见。

“你相信他们?”文森特/警告他,“这些人抛弃原先的主人,也有可能背叛你。别忘了那是他们的城市。”

靳一梦拍了拍冰冷的炮管,“我知道。”他有些怀念地抚/摸它,“索斯/诺克城里只有两千多民兵,我就算硬打也能打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给他们一个机会,我们就有可能节省一到两周的时间、不少伤亡与无数变故,何乐不为呢?”

“你还给了他们一个承诺,你承诺只洗劫内堡,对平民则秋毫无犯。我得告诉你,我的人里有一些不太高兴,你剥夺了他们唯一的发财机会。”

“那是你的问题,你要把人管好。我给他们发军饷,不是为了让他们当强盗……这活儿我已经让别人去做了。”靳一梦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盯着文森特,“你是不是没背新的军法?”

文森特转身就想溜,被靳一梦拽住披风拉了回来。他惨叫:“我有记一些,但你又不是不知道路易斯……老天,那玩意儿比我大学一门课的所有论文加起来都长!”

“呦,看不出来还是个文化人,还上过大学啊!”靳一梦笑了,“来,跟我说说,你们大美利坚考/试的时候考不考抽写啊?”

“不考!”

“这样啊,那爷给你补上,让你的学/生生涯完整完整。”靳一梦勾住文森特的肩膀,笑容温和又阴险,简直令人毛/骨/悚/然,“给我好好回去背书,等打完索斯/诺克城,我查你抽写。你要是不过……”他思考了一下,“你一次不过,我就查封一家阿/拉/伯妓院。”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文森特叫得比刚才还大声。靳一梦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地走了。

——结果直到靳一梦进驻索斯/诺克城的内堡,文森特依然没把那一大堆规章制/度背完,而靳一梦也暂时没有抽查他,因为他们俩都相当忙碌。

城门洞/开之后,有人依据惯例开始抢/劫商户民居,这些人需要被砍去右手并逐出部/队;有人强/暴妇女儿童,这些人需要被阉/割(“强/暴孩子罪加一等,如果查证无误,就先阉/割再吊死。”靳一梦补充);有人不敢明着抢/劫,便转为暗地偷窃,这些人需要被鞭打和罚款……靳一梦将审判地点从内堡大厅改到了广/场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相当方便,因为刑台与绞刑架就在旁边。围观行刑一向是市民们的娱乐。

——“我给你们权/利和土地,让你们从一文不值、狗屁不如的农/奴和奴/隶变成自/由民,是要告诉你们——那是你们的城市,你们的土地,你们对它有责任。你们来当兵,我很高兴,我给你们军饷,因为你们的家人需要钱来生活;我给你们装备和训练,因为我不想让你们送命;你们奋勇杀敌,我给你们奖励……但我不知道在你们心里,‘军人’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兵役吗?意味着军饷吗?意味着舞刀弄枪作威作福吗?我不这么看。”在审判前,靳一梦在高台上对其他人说道,“在我看来,‘军人’这个身份很简单,军人是保护人/民的人。当敌人来犯,我们得顶在前面,如果一支军/队需要让人/民来保护自己的家园,那这支军/队是可耻的,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不论我们是在自己的土地上作战,还是背井离乡到其他地方战斗,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护那些生活在家乡的人,我们的父母、妻儿、朋友……我们在前方拼死,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生命和利益。”

“想象一下,你们一大早起来,发现他/妈/的家门被人一脚踢开了。你老爸抓起镰刀想保护家人,结果被人一剑砍了头,你那个正在奶孩子的老婆被拖下床,跟你老妈和姐妹一起被拉出去强/奸。你孩子在旁边哇哇哭,那帮正在办事儿的家伙嫌他吵,一刀就剁了下去,血飙出去三尺高……你们都是男人,大声点儿告诉我,你们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们会吗?”靳一梦陡然提高音量,顿时间,广/场上应和的吼声直冲云霄。

“不会!”声浪如潮,并不整齐,然而庞大。

靳一梦抬手下压,示意安静,“很好。记住这一刻的感觉,这种感觉叫荣誉感,身为军人一定要有荣誉感,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这一点非常重要。”他顿了顿,继续说:“军人是保护者,为人/民而战,为的是人/民的生命和利益。这就是我们军人和土/匪强盗的区别。有人告诉我,战争之中,一些罪恶的暴/行是难免的……对,我知道这个!他/妈/的老/子打过的仗比你们吃过的盐都多,这种破事儿我见多了。但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我这里只要真正的、有荣誉感的军人,我不要强盗和土/匪!我要你们手里拿着长剑,身上穿着盔甲,但受你们保护之人见到你们不会害怕;我要你们在战争结束卸甲归田的时候,可以跟你们的孩子吹嘘——你们是我的兵,所以你们手上没有无辜者的一滴鲜血。”

“要是有不乐意的,愿意当强盗土/匪的,那就赶紧给老/子滚,趁你们还没犯/下什么事儿,不然的话,等会儿那十几个害群之马就是你们将来的下场。愿意好好当兵的,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索斯/诺克城的城主宝库里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除去购/买军需民生的那一部分以外,其他的都归你们。”靳一梦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哗然。

——在此必须提一句,在本时代之中,除去那些大名鼎鼎的佣兵团之外,即使是各地领主国王的常备军,其工/资都高不到哪里去,至于那些被征召来的农/奴奴/隶更是毫无工/资可言,服兵役乃是义务,军营里能管吃管住就不错了。当然这只是本土作战的工/资情况,若是领主国王们打算异地作战,或是战争时间拉得过长,那自然是得加钱的。不过总体来说,军事集/团是一个清晰明显的金字塔结构,其收入自然也是按照金字塔来算。所以在一场战争结束之后,老大吃香喝辣,中层捞汤吃渣,底层喝点涮锅水尝个肉味儿,这是常态。

这也就是战后抢/劫屡屡发生的原因。抢/劫是士兵们唯一的创收方式,而领主国王们也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对此多有鼓励之意。让士兵们自己去抢/劫,一则有利于提升军/队的作战积极性,二则无须领主国王们付出什么代价。打仗这个事儿,说白了也就是为利,王公贵/族图谋天下大利,升斗小民图点蝇头小利,大家谁也不耽误谁。

总而言之,吝啬的老大有,严厉的老大也有,既吝啬又严厉的奇葩老大,虽然比较少,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可是像靳一梦这样慷自己之慨的领主老大,确实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个。

当然这里必须指出,靳一梦如此之慷慨,倒也并不是因为他有多视金钱如粪土,主要还是因为他是个捞一票战争财就拍马走人的角斗/士。作为角斗/士,他无需考虑财富积蓄,亦无需考虑子孙后代,所以自然比土著贵/族大方得多了。

一辆慢吞吞的马车正在赶往广/场,车上载有数口硕/大的箱子。拉车的两匹马艰难地喷/出长长的白汽,有人在车后用/力推行,然而车轮依然深陷入泥土,行进缓慢艰难,可见货物沉重。靳一梦没有等待马车抵达,他直接开始了审判。

最先受审的是科迪根爵士,即此城原先的代/理城主,罪名是谋杀未遂。他被指控派出黑甲铁卫谋杀科蒂夫人,即使这是一桩失败的谋杀,科蒂夫人安然无恙……但这显然并不足以平息卡洛城子爵的怒火。

“我已经投降了!”科迪根爵士激动地争辩,“我承认,我确实下过命令,但那时候……该死的,我早就放出信鸽向维克托陛下投降了,他会给我赦免令。”

“你是投降得很快……我这儿人还没全进城呢,你的鸽子就飞出去了。”靳一梦停顿了一下,容许手下人笑了一阵。

科迪根爵士脸上涨得通红,显露/出愤怒和屈辱的神色。“你怎么敢侮辱我,你这个佣兵?”他冲着靳一梦尖/叫,“我父亲曾在维克托陛下的座前征战,为奖励他攻上维也纳城墙的英勇行为,陛下封他为骑士,赐予他世袭的头衔与领土……”

“但这并不能阻止你向狼王投诚,不是吗?”靳一梦打断了科迪根爵士,“我看到了你的家徽,一把染血的斧头,你该把它改成一对膝盖骨,它比斧头更合适你。不过你的罪名并不是‘软弱的膝盖’,而是企图谋杀我老婆。”他倾身向前,注视受审的骑士,神色平静,就连声调都是平缓温和的,“你要是派兵来打我,或者像别人对付纳吉·克雷文伯爵那样来对付我……这没问题,你要能做到算你本事,战场上的事我们在战场上解决,但你不能背地里冲我老婆下手。你动我老婆,我就要你死全/家。”

科迪根爵士不由背后生凉,像是被猛兽所注目………对方高坐/台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中有种冷漠的怒意,平静无波却杀气四溢。“你夫人还活着。”他最后只能这么说。

“所以我没动你老婆孩子。”靳一梦靠回椅背,钢甲与木头碰撞出一声冷酷的轻响,“至于你,意图谋杀妇女的骑士,你会被吊死。鉴于你提到了维克托陛下会给你赦免令……这样吧,今天我要处置的人可能有点多,你排在最后。要是国王的赦免令到那时候还没送到我手里,我就给你烧过去。”语毕,他示意手下人将骑士押到一边。

“路易斯会说你做得太过了。”文森特在团队频道里说道,“而且你要是杀了这家伙,以后谁敢向你投降?”

靳一梦没有回答。在下一个人被带上来受审之前,他始终盯着科迪根爵士,直到对方脸色惨白……然而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另一张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血/迹/斑/斑,神色惊恐,浓妆被血水、汗渍和眼泪化开,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张脸的主人名叫菲奥娜·福克斯,这是他过了很久才知道的。当他知道她的名字时,同时也知道了她是堡垒组/织斯克芬奇的女人,知道了她对李/明夜的仇/恨……接下来,就是河湾镇。

——在休斯顿郊外的地堡里,他只要扣下扳机的第二道火,就能让这张脸支离破碎……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靳一梦心想。我要他们死得干净彻底,每一个……从娜梅莉亚·贝克到影盟的所有人,从科迪根爵士到菲奥娜·福克斯,他们全都要死,每一个。

接下来的审判如水一般流畅地进行。不断有人被押上台前,他们竭尽所能地为自己辩解,又在铁证如山之下脸色惨白地闭嘴,随后被当场处置。随着时间的推移,木桶里多了一些血/淋/淋的鲜红肢/体,绞刑架上多了一些沉甸甸的冰冷尸首,广/场旁多了一些金灿灿的敞口箱子……围观者愈发多了起来,几乎整个索斯/诺克城的居民都聚/集到了广/场附近。

当天唯一的波澜发生于科迪根爵士上绞刑架的时候。近在咫尺的死亡使他疯狂,他高声叫嚷着本堂区神父也参与了针对科蒂夫人的刺杀。也许科迪根爵士是在给靳一梦出难题,因为即使是领主也不会轻易处置一名信众众多的神父;也许他是想供出同谋以分担罪行,从而减轻惩罚;也许他只是单纯地想多拖一人下水而已……但很显然,这都不能阻止他被吊死,只能延缓死亡到来的脚步。

索斯/诺克城的神父很快就被文森特带了过来,与他一同到来的还有几张羊皮纸,上面记录了卡洛城罗斯坦神父的苦恼——卡洛城神父想要策划一场集/会,以争取一些正当/权/利,“世俗统/治者不应干涉宗/教”,罗斯坦神父这么写道。索斯/诺克城的神父对罗斯坦神父对于集/会是否能顺利进行的忧虑回以安抚,并表示会派遣一些武艺娴熟、身强体壮的修士去往卡洛城……但实际上,去往卡洛城的并非修士,而是穿上布衣的黑甲铁卫。

“如果你的神知道,这里的‘羊群’由一名谋杀犯与骗子来放牧,想必他会深感失望。”靳一梦听完之后评价道,“替我给他带句话,让他下次选人的时候上点心……如果你能见到他的话。”他给出的判/决同样是绞刑,这一结果在围观者中掀起了一阵喧哗,但由于满广/场皆是全副武/装且热血沸腾的士兵,喧哗很快便平息,这一刑罚顺利完成了。

审判完成之后,是众人翘首以盼的论/功行赏。靳一梦虽然把话说得很艺术,但他并没有食言,这一次跟着他打仗的兵人人有钱拿,即使是新加入的长峡军也不例外。功劳汇总上报统计完成之后,有人几乎挣得了往年辛勤劳作五年都挣不到的收入,瞬间步入中产,即使未立寸功者也有一笔保底奖金。但是挣钱挣最多的却是死人,所有战死者的名字都被逐一念出以供人缅怀,而属于他们的荣誉与金钱会转由他们的家人接收。

——荣誉心是一种美德,美德需要培养,但忠心不同,忠心可以买。

顿时间,底下人所有的争议与抱怨全部烟消云散,转而无比地庆幸自己被领主老/爷带出来打仗,同时跃跃欲试地期待下一场战斗。审判结束之后,所有被充作军营的旅店都被想要参军的索斯/诺克人踏破了门槛,他们争先恐后地想要加入卡洛城子爵的军/队,同时热切地希望这位几个月前还一文不名的年轻贵/族能够统/治他们。

对于后一项诉求,靳一梦的回/复是:“这得看国王的意思。”他不打算在这里把废除奴/隶、分封土地的行为再来一次,因为索斯/诺克城虽然被他占领,却并不是他的领土。不过他同时也表示,他的军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有/意于保卫王国,且年龄与身/体状况达到条件的人,即使那人是一个奴/隶……若是索斯/诺克城日后由其他贵/族统领,想必那名贵/族不会很喜欢他这个决策。

一切结束之后,靳一梦只觉得疲惫,仿佛刚完成一项不得已而为之的任务。当他高坐/台上时,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综艺节目主持人,而一切都是一场秀。他受雇于人,尽忠职守,努力工作,然后获得成功……总是如此,也仅此而已。

当天傍晚,靳一梦在索斯/诺克城的领主书房里写战报。作为一个至今学不会也不打算学拉丁语的文盲,他写的战报自然是中文,这份战报会由李/明夜翻译成拉丁文,然后才转给维克托。

既然这玩意儿要交给李/明夜过目,那么他自然不可能不夹带私货。此时他正在思考该怎么把自己写得帅一点,文森特突然推门而入。

“路易斯让你在寄战报的时候顺便把罗斯坦神父的信一起寄给她。她看那个老头儿不爽已经很久了,这回有了机会,她打算让那老头儿把你变成卡洛城的弥赛亚。”文森特说道,“她还叫我转告你,当我们的老板信天/主/教的时候,别太和上帝对/着/干。”

靳一梦顿时不爽:“你都跟她说了?”妈/的,这下得重写了。他重新抽/了张纸。

“她自己给我发的通讯,我只是接了而已。”

“为什么她给你打电/话不给我打?”如果靳一梦刚才只是不爽,现在就是怨念了。

文森特嘿嘿一笑:“因为我比你帅。”其实李/明夜找他是说霍拉德太太的事,而且靳李二人最近一直相当忙碌,双方都数次因突发事/件挂过对方的通讯……他们很难凑出一段同时有空的闲暇时光。在靳一梦出征期间,文森特已经当习惯了这二人的传声筒。

靳一梦把原先的战报揉成一团,照着文森特的脑门丢/了过去,后者淡定截住,展开一看,浑身就是一哆嗦,“‘指北针出了点问题,我差点迷路,幸好北极星在你的方向’……这么恶心的话你都能写得出来?”

“去去去,让你看了?”靳一梦撇撇嘴,往后一靠,“有事说事啊,没事赶紧滚,别打扰爷写情书。”

“河湾镇陷落了。”文森特直截了当。

靳一梦听到这个消息也没太惊讶,毕竟他们撑得有够久了——自纳吉伯爵死后,属于伯爵大人的那一面双面魔镜以及河湾镇的军/队就由血族始祖马库斯掌管。马库斯曾经被亚历山大·柯文纳斯视为王储细心培养,无疑具有相当的领/导才能,在他的指挥之下,河湾镇在卢西恩的猛攻下强撑多日,但他毕竟不是神。河流结冰之后,就凭临河城门那副残花败柳的倒霉衰样,以及一帮子乍失封君的异国诸侯,马库斯竟然能坚守河湾镇一个多星期……这堪称奇迹,靳一梦简直想找他要签/名。

“那现在呢?我们老板是怎么个意思?”靳一梦问。

“不知道。河湾镇陷落是一个小时前的事,半山城的鸽子估计还没飞出来,但根据上一只鸽子来看,双面镜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要走一会儿,现在到处都在打仗。”

靳一梦深呼吸了一下,用/力捏了捏鼻梁,随即霍然起身,抽/出一张地图将其摊平。

在他的地图上,可以清晰地看见——自三河往西南方向是一大片广袤的平原丘陵,周边皆是纵横起伏的山脉,而蒂萨城、卡洛城与索斯/诺克城则顺次布散,似三颗钉子扎根于自然的沃野之上,标记出属于人类的领土。三城之后,平原终结,跌宕成如大地肋骨一般险峻嶙峋的峰峦,这峰峦当中有一个隘口。隘口被人称为“长峡之喉”,由科米洛城领辖,有人将科米洛称为“天上城”或是“国王之牙”。而在“国王之牙”下方则是一条大道,它是从河湾镇前往长峡腹地、乃至于前往半山城的最短路径……若是不走此路,便需得翻山越岭,或是绕行数百里格的距离。

靳一梦抬起头,对文森特笑了笑,“我们有硬仗要打了。”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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