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出全身力气,却发现男子的身体沉重异常,自己的肩膀仿佛被巨石压住,剧痛瞬间袭来,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而男子则恍惚中抓住了她的肩膀,那眼神在迷离中透露出一丝探究。
“姑娘之前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哪家的明珠,因何家道中落流落于此?抑或是家境贫寒,被迫入了教坊,最终辗转至此?还是说——你是那些归附大国的部族后裔?”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几许愤怒,仿佛比她自己还要感同身受。
“无论你是谁,他们又有何过错?”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醉意,血丝密布的眼中闪过一抹悲愤,脸色更是憋得紫红,然而声音却异常的响亮,“真是可悲,无辜啊!”
很显然,他错把她当作了此处的一名艺伎或歌姬。
但令人费解的是,他那悲愤交加的语气,仿佛比她还要对此感到愤慨?
就在这时,陆时桉在谢毓婉背后冷哼一声,那男子突然间失去了支撑,原来陆时桉已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干净利落。
“少爷!”随着一名小厮急匆匆的身影自楼上奔下,手中握着披风,满脸惊慌,“少爷,您没事吧?”
小厮抬头望见陆时桉,顿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太、太傅,请息怒!”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让在场的所有官员都为之色变,几乎也要随之下跪。
阿南与锦衣卫侍立门外,闻声而入,眉头紧锁,一个手势之下,众锦衣卫剑指青年男子胸口,气氛骤然紧张。
“住手……”两名红袍官员匆忙自楼上奔来,显然他们正是在寻找这位青年,见状连忙喊道,企图阻止这场危机。
“太傅,这位许祈年轻气盛,酒后失态,恐非有意冒犯。还望太傅宽宏大量……”
“对,太傅。许公子乃青年才俊,今日纯属意外。他平日绝非如此。”
两位官员交替请求,对陆时桉深施一礼,满是恳求之意。
谢毓婉认出其中一人乃是父亲朝中故友徐大人,先前饯行时未曾现身。
许祈?
谢毓婉低头审视着这个险些丧命却依旧茫然不觉的青年。
哥哥曾提及此人,称其为大庸朝中最年轻的进士之一,踏入官场不过两年光景。
两名差役还算机智,见陆时桉未置一词,趁着锦衣卫的剑光稍纵即逝,连忙将地上的许祈搀扶起来。
“许少爷,许少爷?”一人拍打着许祈的脸庞,半拖半拽地将他架起,“就那么两杯酒,怎知酒量如此不堪?”
“对对对。”两人慌忙准备将他带离是非之地。
“我允许他走了吗?”陆时桉轻挑眉梢,眼神冷冽,一扫之下,许祈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冷笑道:“拉到门外,让他好好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