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当真是废太子养了那些人牲?”
“我嫂子娘家的侄媳就是嫁在了慈溪县。”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挤在一堆杂物中间,见甲板底下的众人都朝自己看来,颇有几分得意的挺起胸膛,道,“她上次回来,就说了这事儿!”
“哎哟,大哥快给我们说说!”
聊够了家长里短,大家伙也想听听这惊天大案呢。
谁也没发觉,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坐在角落里,也静静听着,却因为身上罩着一层阴影,竟是毫不起眼。
“其实,这事儿有蹊跷。”
那汉子神神秘秘道,“本地人都清楚,当初的那位慈溪县县令,是个极为推崇废太子的,张口闭口都是太子殿下如何如何,这样的人,你们信他会去揭发太子吗?”
老百姓们不懂,“莫非那慈溪县令是个极刚直清正的?”
“要说这县令,的确是个清廉的,但那也是个读书人啊,他快四十才中举,听闻那一次主考官还是废太子,那等同是他座师。”
汉子道,“你们会去揭发给你们第二次性命的自家兄弟长辈吗?”
别说师长,坐在这地下的百姓们混口温饱都算好样的,哪能请得起师长?
但说兄弟长辈,大家就都感同身受了。
众人纷纷叹息着,疑惑着,莫非真是冤枉了太子?
“那真凶是谁啊,听闻慈溪县令入京告状,还有位将军护送呢,结果双双惨死在半道上。”
有人小心翼翼的说,“那慈溪县令的妻儿都还在吧?”
汉子摇摇头,他哪里清楚这些哇,不过他还是故作高深的道,“其实我觉得,朝廷应该查查那些本地豪绅士庶,你们想想,那成成百上千的人牲啊,各个都被割耳割鼻,听闻不少四肢都被割完了,剩个人棍,却也每天要取血炼丹,那该是如何的惨叫,如何的血腥味,怎么可能无人察觉?”
“纵是这年月,流民多,那人牲却也不全是流民吧,人哪儿来的?”
“流民入城还要登记呢,如何那许多人却没个声响?”
那必是一户连着一户勾结在一起,蛇鼠一窝,朝廷就查了那么几个人就定了太子的罪,依他看,该把那一城的士庶全抓起来审问才是!
当然,这话就不敢嚷嚷啦。
人群也不敢再我往下听,唯独角落里的慕岁宁眸色微凉的闪了闪,又悄无声息的出了船舱,热得附近的人惊疑,呀,这么漂亮的小公子什么时候来的?
回到二楼的厢房,慕岁宁便叫来洛白几人,“晚上你们自去一层吃喝,不管谁来与你们搭话,都不要拒绝,听听他们说什么。”
洛白几人面面相觑,不过既然主子吩咐了,照办便是。
当夜,极少会去喝酒的几人,便坐在了一层的桌上开始了吃喝,微醺后,有的去甲板看热闹,有的去上茅房,有的继续喝。
很快,洛白便敏锐的察觉到,他们各自的方向,都有人开始上前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