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业咧嘴一笑:“条件嘛,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洗白我啊,我不想再当坏人了,崔辉杀了那么多人,都能成功洗白上岸,我也想上去,再在水里泡着,我都要泡臭了。”
我拿起手机就开始搜索高利贷,想看看我最多能够借多少出来,我是宁可每天被高利贷的人追着砍,我也不想去洗秦中业。
我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打算。
看我拒绝得这么彻底,秦中业又坐得离我近了一步,“谈谈嘛,你要是觉得这些条件还不够优厚,我可以再加,甚至,你让我再给你几百万,甚至上千万都可以,只要你能把我洗出来。”
我立马后退了一步,“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确实缺钱,也确实喜欢钱,可是,你就算是把你公司的三点五个亿都给了我,我也没办法把你洗白。”
“我就是个收尸的,压制怨气、超度冤魂确实可以,可你这业务,不在我受理范围。”
“你不想当坏人就别做坏事。”
“你这么多年伤天害理,缺德冒烟,现在想洗白上岸了,你怎么想得那么美?要是坏人做够了坏事,随随便便就能洗成好人,那对那些一直踏踏实实安分守己的人来说,公平吗?”
秦中业不屑地白了我一眼,道:“干他们什么事?崔辉也从杀神洗白了,我看你也没什么意见啊!”
我立马就不干了,站起来道:“你别胡乱比方好不好?崔辉跟你一样吗?”
秦中业立马就给我顶回来了,“怎么不一样?论杀人,他比我杀的多,论对阴阳江湖和整个中土造成的祸害,他也比我大。”
“跟他比,我这简直就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他是差点把整个江湖都翻过来了。”
“你知道劈天剑当年劈死过多少人?”
“要论坏事做尽、穷凶极恶、作恶多端、无恶不作、恶贯满盈,我还真不敢跟崔辉比。凭什么他都上岸了,我就一直上不去?”
“这不公平!”
看秦中业情绪激动又一脸认真,我只能控制情绪,整理思路,道:“没错,崔辉确实杀过很多人,可他当时年纪小,又被戾气绑架,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跟你这种主观作恶的,怎么可能一样?”
“崔辉作恶是因为戾气,而你作恶,纯粹是因为你自己心理变态。”
秦中业直接呸了一口,道:“你还真会找理由啊,他是身不由己,我就是主管作恶,那你有没有问过崔辉,他被戾气绑架的说法是怎么来的?”
“杀人放火的是他,荡平几十个门派的也是他,剑在他手里,怎么突然就成了被戾气控制了?这个说法是怎么来的,谁最先提出来的,阴阳江湖上这么多人,又为什么会认可这个说法?”
秦中业这句话,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确实,杀人的是崔辉,被忌恨、被憎恶的理所应当也就是崔辉,就算崔辉年纪小,这口锅也应该是由陈渊来背,怎么就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戾气?
崔辉真的是被戾气绑架了行为吗?谁提出来的,谁论证的,有什么依据?
秦中业看我不说话,脸上又有了笑容,道:“说不上来了吧?告诉你,戾气绑架说的真正来源,在我这里。”
“是我替崔辉开脱,说戾气影响了他的心智,他才会变成那个样子,是我说崔辉本性不坏,只要把戾气压制住,他依旧是个大好少年。”
“这事儿我没必要骗你,你随时可以问崔辉,问陆书生,这些他们都心知肚明。”
“我跟崔辉原本没有交情,可我愿意卖这个恩惠给他,就是等着有一天,我也不想当坏人了,他可以从好人的阵营里伸手拉我一把。”
“结果我昨天给他打电话,这兔崽子居然又跑一号山贼墓里边去了,说没时间,让我等俩月再洗。”
“我这人向来是想起什么来就干什么,再过俩月,我指不定就又琢磨什么去了呢,鬼知道到时候我还想不想做好人?”
“没办法,他没时间,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我嘴角抽动两下,郁闷地看着秦中业,“你想到的办法,就是来找我?”
秦中业立马点头:“对。”
我,我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能把你洗白了的?我确实能压制怨气,超度冤魂,可这跟洗白活人有什么关系?
“抱歉,你找错人了,别说把你从阴阳江湖上彻底洗白了,就算从我心里把你洗白,让我认可你是个好人,我都做不到。”
秦中业尴尬一笑,道:“这个,从你心里把我洗白,当然得是我自己来做了。”
“其实,我本性不坏,我做那些事情,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只是我性格孤僻,很多事情懒得解释,才落得现在这样的名声。”
对秦中业这个说法,我完全不认可,直接道:“你说你做坏事都是不得已,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陷害你班主任?”
“她只是提醒你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要整天琢磨谈恋爱而已,你就把她害得不但毁容,最后还精神失常,这些,难道你也都是不得已?”
秦中业脸部抽动,下意识的回避我的眼神,很明显是我刚才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秦中业认真道。
看秦中业这个表情,我也有点拿不准了,难道当年真的还另有隐情?
我直接道:“对,我想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你敢把事情的真相和细节都说出来吗?”
秦中业点头:“好,很多年没有人想听这个故事了。”
“以前我想讲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听,更没有人愿意信。于是,我换了另外一个方式,颠倒黑白,把自己说成了一个睚眦必报的心理变态。”
“我本以为,这么荒诞的故事,能够让人对真相好奇,可谁知道,他们居然真的相信了。”
“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开始骂我,我自己泼了自己一身墨,结果,再也洗不掉了。”
“反正也是黑了,接着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