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奴看向了崔寡妇:“是他自己的选择。”
崔寡妇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已经看不见人的道路,有些愣愣地出神,要是有一天换做是她,自己是不是能做到像她一样,放手让孩子们去。
送走了自己的儿子,村里的人都没有心情,一个个低垂着头,往各自家里走去。
这天下午谷家还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
罗欢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门口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谷千未来的婆家,现在他们都面露难色地站在了门口:“亲,亲家母。”
谷丰听到了声音走了过来,看到他们手上拿着的东西,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先进来再说吧。”
罗欢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把他们拦在了门外:“对对对,先进来再说。”
门外的人走进了院子里,几人去到了堂屋落座。
罗欢这时候也看到了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你们这是?”
来人面露囧色,两人互相推脱了一下,最后还是由妇人开了口:“我,我们今天是来退亲的。”
“什么?”罗欢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谷千的成亲的日子可没有几天了,这突然退婚是怎么回事?
妇人也知道他们这个会后来退亲很不是时候,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亲,亲家母,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谷丰拉了罗欢一下,示意她把话听完。
罗欢压着心里的火气,面色不善地看着夫妻俩人:“你们要是说不清楚,我今天可和你们没完。”
妇人长叹了一口气,把一个包袱放在了桌子上:“都是征兵闹的。”
罗欢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你们让你小儿子去了?”
妇人点点头,眼眶跟着红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他上面有两个哥哥虽然成亲了,可是这孩子和媳妇,天天哭闹,我们实在没办法才让他去的。”
谷丰看着两人:“他同意了?”
男人点点头:“同意了,他说让我们把亲事退了,他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就算是能回来,也不知道要多久,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谷丰对他们家小儿子倒是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能为自家女儿考虑,可惜了,可惜了。
罗欢听了之后,火气也消了,人家算是有良心的,这个时候,还能想的把亲事退了,不拖累自家的女儿:“老哥,嫂子,这亲事我们退了。”说着起身回房间去拿当初定亲的信物。
两家把信物都互换了回来,罗欢还把之前的聘礼也一并退了回去。
妇人看着这些聘礼,连忙推了过来:“这个我们不能要了,本来就是我们失约了。”
罗欢还是把聘礼推到了他们身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谁愿意的,这些你们带回去吧。”
两人道谢,也没有久留,起身和他们告辞。
谷丰送他们到了院门口,看到他们走了之后,才转身走回到了院子里:“现在怎么办?”
罗欢无奈地摇摇头:“能怎么办,他们不来退亲,这小千还得嫁过去守活寡,他们能来退亲已经算是有情谊的人家了。”
谷丰叹息了一声:“可惜了,不然这孩子的品性应该是极好的。”
“只能说他们这两个孩子有缘无分。”
谷丰看了下谷千的房间:“你去和小千说?”
罗欢点点头:“我去吧。”说着站起身朝着谷千的房间去了。
谷千在两人来的时候,就避开了,隐隐猜到了一些他们的来意,现在看到罗欢进来心里的猜测更加肯定了一点:“娘,你是为了我的婚事来的?”
罗欢看着她点点头:“你知道了?”
“我猜到了。”
“怎么猜到的?”
“他们家三个孩子,两个哥哥都已经成亲,孩子都没有满十四,加上他们并没有分家,所以去从军的事情,就落在了他们三个的身上。而最好的选择是他去,他毕竟是刚准备成亲,而不是已经成亲。”
罗欢坐在了她的身边:“小千,你不会难过吗?”
谷千轻轻地摇头:“娘,到现在我连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何来的难过。”
罗欢摸着她的脑袋:“谁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当年嫁给你爹,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娘,所以说我没什么可难过的,只是现在我要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了。”
罗欢轻轻抱抱她:“多待一段时间也好,这么早把你嫁出去,我也舍不得。”
“娘,你可不能嫌弃我。”
罗欢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放心吧,养你一辈子都行。”
秦娇奴在知道谷千退婚之后,倒是没有太意外。
曹乐天看着手里她制作的弓:“你就不意外?”
秦娇奴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叉一边搭在了靠椅上:“要是成亲了才征兵,那个时候我才会比较难受。”
曹乐天拿起齐大牛走之前敲打出来的牛筋,一点点的固定在了弓身上:“娇奴,你不担心大牛吗?”
“我比较担心他的同僚。”
曹乐天低头笑了,以他的性格,该担心的的确是他的同僚:“江思是不是回到京城了。”
秦娇奴抬头看了看天色:“没有那么快,应该在路上。曹乐天,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曹乐天停下了手里的事情,转头看她:“我醒来在海岛上,倒是抓了一些海盗,不过这些海盗常年盘踞在海上,对这里也是一知半解。”
秦娇奴轻轻蹙眉:“所以你也不知道。”
“是,不过按照我回来时候看到的情况,当今皇上应该还是个明君,我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百姓安居乐业。”
秦娇奴唇角勾起一个笑容:“这不是好事吗?要是碰到个昏君,还得想办法把他折腾没,不然哪有好日子过。”
曹乐天一挑眉看着她:“江思到底是什么人?”
“这你可问错人了,我只是道听途说,有人说她京城官家的小姐。至于具体是谁家的,那可就无从查知了,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