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等得我都快要睡着了,就是黄祖寅也有些受不了的时候,这小家伙才慢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他的目标并不是很明确,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然后,好不容易才把我们藏在桌子底下的一颗糖果捡起来。
捡起来后,也没有立马就递给我们,而是自己就吃了。
这家伙傻归傻,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还是知道的,那糖纸还知道剥了扔掉,没有真的扔嘴巴里。
我有些失望的对黄祖寅道,
“老人家,你也看到了吧,这小阿寺做事情漫无边际,并不是真的听懂了,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我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好好的,但是,这终究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想。
黄祖寅却始终不认可我的这个判断。
“小昊子,你这是离得太近,所以看不到这个孩子的变化,现在的他,比起被你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但是很明显是有效果的。希望你能继续坚持下去,说不定哪一日,他就能开口和我们说话。”
也许真的是旁观者清吧,我和这个孩子从早到晚都黏乎在一起,的确是很难发现他的不同。
我把那个补魂丹取出来,犹豫了三秒后,让黄茗寺吞服了下去。
如果说,之前看不出来区别,这一次,却是真实的感受到了。
吃第一颗补魂丹的时候,黄茗寺虽然面有痛苦之色,却还是傻傻的咽了下去。
但是这一次不同,他只是吃到一半,就有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我自然不能让他浪费这个药丸子,正欲动手时,却见一旁隔得很近的黄祖寅出手了。
老家伙拥有丰富的经验,当场就在这个孩子的脖子处刮了一下,又在其肚腹处某个位置按下去。
黄茗寺吃痛之下,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把这个药丸子咽了下去。
这孩子还知道要喝水,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就拼命的灌下去。
待其吃完了药后,原本还担心他噬睡程度加重,结果,观察了两天后发现,他的瞌睡一如既往,但是人好像真的开始变得聪明起来。
比如,有的时候,我突然叫他的名字,他虽然不会口头上回应我,但是,会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我,像个不懂人间险恶的天真孩童,清澈的眼眸让人十分怜爱。
有了这个信心后,我自然是督促其把剩下的十来颗药丸子都吃了下去,而这个时候,也终于听到了大街上传来的鞭炮声。
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大年。
陌野别居也贴上了红对联,是黄祖寅的墨宝,这老家伙手写的这个毛笔字相当惊艳,比起易东流来也不逞多让。
就是这对联写得像个低年级的,但是特别喜庆有味道。
所以,当易东流兴匆匆的拿着他写好的一幅对联赶来时,就见到我们正在往大门口上贴,还仔细的品味了半天。
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福易临,福易临,福福易临福福临。横批:年年有福。
他不住的夸赞着写对联的人,文学修养非同一般。
黄祖寅并没有卖弄自己的意思,而是让我给他保密,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我从外面买来的对联,并不知正主就在眼前。
却说大家伙都在院子里面齐聚,准备着丰盛的年夜饭时,这个时节,竟然还有人来敲门,请求住宿。
接待的人是颜无垢,我只是抽空瞄了一眼,就吓得赶紧背过身去。
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胖子一伙,大过年的不在家待着,竟然跑到这里来,简直是有大病。
颜无垢并不知道接待这些人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而是兴高采烈的把人迎了进来。
我一看这个架势,也知道不好回绝,赶紧把黄祖寅拉来救场。
“老人家,实不相瞒,我和那个死胖子是生死大敌,此人见到我必然要杀了我,你若有胆,就帮我阻一下,若是害怕,就赶紧离开这里,记得把这些人一并带走,拜托了!”
黄祖寅一听,眉毛一挑,大大咧咧的道,
“不过是几个小爬虫而已,怕他们作甚,你等着,让我来对付他们。”
黄祖寅把颜无垢拉到一旁,指使他去采买东西,这里暂时交由他来安排。
颜无垢这些日子早已经被这个老人家收拾得服服贴贴的,拿着钱就往集市上去。
这集市在下午三点后就会散场,所以想要买什么东西的话,就得抓紧时间,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就得等三天后,才会有人来赶集。
那胖子正欲放下行李,找个板凳坐下来休息时,黄祖寅已经上前和他见了礼,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身的贵气逼人。
胖子初时并没有正眼看他,而是东看看西看看,有些不悦的道,
“这才几月不见,怎么这里就换了东家,以前的店主犯什么事了,为啥要跑路?”
黄祖寅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是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那里。
胖子感觉自己受到了怠慢,自然是不悦起来,
“你这老东西,我和你说话……”
话含在嘴里一半,待看清楚是何人后,这才立马站了起来,对着黄祖寅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知老祖在此,还请原谅在下眼拙。”
黄祖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家店是我罩着的,暂时不对外营业,你且换一家住宿,记住了,我不想泄漏自己太多,给我把紧你的嘴巴子,不然的话……”
大冷的天,胖子顿时冷汗都被吓出来了,赶紧擦了擦额角,恭敬有礼的道,
“老祖你放心,我这就带着我的人滚出这里,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胖子说滚就滚,连口气都不敢喘的,甚至于就连他们的行李都落在这个店里面,还不敢回头来取。
我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为自己能把这样的一个镇店之宝挖来而庆幸不已,今日若是没有这个老家伙坐镇,我可能真的很难摆脱这些人。
我从暗处走出来,煞有其事对黄祖寅表示真诚的谢意,而对于他为何有这般大的能量,我却支字不提,该糊涂的时候就得学会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