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我如此紧张的看着周围,他亦是动也不敢动的躲在我身后。
这家伙不蠢,就只是开个门而已,自己差点就快没有命了,若是再不识想的话,就等死吧。
他还那么年轻,这些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来,说啥也不想死。
这些阴鬼不过是一些蹩脚货色而已,我把这个年轻人趁着一个空荡,推出这个院子,让其在外面等着,不要轻易踏进这个小院落。
年轻人很是听话,果然没有乱跑,而是静静地待在那里,十分紧张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而我本人则在院子里面开始干起老本行来。
傻子师父那些年,带我杀过很多阴邪生物,用的就是身上的煞气。
这种煞气,我寻常用一串菩提珠镇压着,并不展现于人前,不然的话,就像那个猎人张,因为杀生太多,周身的煞气会令生人畏惧,谁都不敢往他跟前靠一步,更不敢和他对视上三秒。
我杀了这么多年的阴邪生物,这煞气就像是一个保护壳,当我把菩提珠摘下来丢在地上的时候,就再也掩藏不住这通天的杀意。
这周围的阴鬼才刚成型而已,都还没有等我还手,就被这气息冲得淡薄如烟,然后就这么消失殆尽,消散于天地之间。
趁热打铁,我冲进那个房屋里面晃荡一圈后,就像个无情的死神,收割了这些阴鬼的存在。
做完了这些,我慢条厮理的回到院子里面,把那个菩提珠捡起来,重新佩戴在身上。
这可是老道士身上最值钱的一个道器了,只不过,他一辈子与世无争,也不参与任何历练活动,这一辈子连个阴鬼都没有降伏过,这菩提珠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摆设,这才便宜了我。
我做完了这些后,这才对着年轻人招了招手,
“行了,你进去吧,已经无大碍。”
他恭恭敬敬的对我行了一下九十度的大礼,“多谢先生相助,在下十分感谢!”
此人虽然贫穷,看得出来,有受过一定的教育,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书卷气,看来他这些年的日子过得有些复杂。
年轻人谢过我后,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冲进屋子里面,里面的很多家具布置并没有人动过,甚至于这一家人出事前的场景,亦维持着原样。
看得出来,这个宅子作为凶宅,对于周围的人有很大的震慑作用。
年轻人在屋子里面又是大哭一场,看得出来,他十分的伤心,是个性情中人吧。
我在院子里面等了他大概一个小时,这才看见其伤心欲绝的走出来。
我叹息一声,对其道,
“其母只是被关押而已,据说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你如果有能力的话,可以申请去探监,想来保卫署的人是不会为难于你的。”
年轻人难过的抹着眼泪,“实不相瞒,我有申请过,实在是对保卫队的队长十分无耻,竟然索要1000块钱的好处费,我身上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又岂能满足他,自然没有能力去探望。”
我没有想到,这保卫署的人还能这般无耻的敲诈,能进那个大牢的人,都是被生活逼迫的穷苦人居多,这1000块钱究其一生很多人都末必能凑齐。
此人张口就来,也不怕把自己给噎死了去。
说实话,我是有些愤怒的,甚至还感觉到有些同情起这个年轻人,明明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里,却无法得见,那种痛楚,怕是很多人都无法体会的吧。
我有心成全他,却又觉得不该操之过急,想要去会会那个所谓的保卫署队长,到时候再从长计议吧。
心中有了计较,然后对年轻人道,
“你来这个小镇多久了,又为何今日才上门来?”
年轻人视我为恩人,倒也没有隐瞒我的意思,给我合盘全托了出来。
原来,他那一年落水后,就顺着水流漂到下游的一个村庄,被一个老秀才给收养。
这个秀才待他如亲儿,还费心的指导其功课,原本也过得还不错,可怜的是,这个好日子才过了两年,老秀才就病死了,留下他一个人生活在那个村子里。
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好不容易才熬到长大。
前些日子,村子里面来了一个戏班子,唱了足足七天七夜。
当戏班子要离开的时候,只是说了要去华宁镇继续商演。
他在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后,对这个华宁镇三个字记得十分的清晰,自然就是死皮赖脸的求那班主收下他,让跟着戏班子来到华宁镇就好。
那班子老板看他是个可怜的孤儿,自然也就成全了他,把他带到这里来。
为了感谢这个老板,他白日里都是在戏班子帮着干着活,只有晚上的时候,这才能去做自己的事情。
前天晚上,他就四处打听到其母的消息,然后那个告诉他信息的人,还告诉他如何见到其母亲,把那个保卫署队长推荐给年轻人认识。
这也就出现其开头所说的1000块钱的事。
年轻人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这个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今儿个晚上是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找过来的,只是进到院子里面的那一刻,过去什么也想不起来的记忆纷涌而至,终于把他的人生给填满了。
我听完后,只觉得唏嘘不已,命运和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真的说不清是好还是歹。
“你可还记得你的那个……姐姐?”
关于杨采儿,在这个家中据说是没有名字的,家人大多叫她丫头。
而她也真的是一个丫头命,过得很是辛苦。
年轻人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还是如实相告的道,
“如果我还小,我定然不会原谅她,甚至还要追究她的谋害责任。”
如今他已经长大了,自然也知道,有的时候做某件事,不过是因为被逼迫而已。
如果当年,他们家的人对杨采儿这个姐姐善良一点,又哪里会有如今这许多破事。
所以,他笑了笑,很是肯定的道,
“我现在不恨她,她永远都是我的姐姐,这个世一最亲的亲人,所以,你能带我见见她吗?我相信,你一定能帮助到我,还请你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