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这些人后,杨采儿还挺开心的感觉,我却果断的让她收拾东西换地方。
杨采儿在这里安生住了两年,一直没事,现在要离开,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得。
我却觉得一直风餐露宿也不是办法,最近时常下雨,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凉,若是等到下雪,三个人挤在这里太遭罪了。
我们花了半天的时间,逛了大半个燕京市,最后在易东流所在的方位,买了个农家小院作为栖身之所。
不过,为了不惹麻烦,房子被我挂在杨采儿的身上。
总共花了我8万块钱,好在那户人家留了很多家具,买点行李,拎包入住就够了。
最近钱财花得有些凶猛,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面临窘境,我觉得自己需要出门找事情做,哪怕是去人力市场扛沙包,也总比闲闲无事的好。
富贵儿一个人在院子里我是不放心的,特别害怕这家伙跑出去后就打失掉。
于是,我只能辛苦一点,把其带在身边一起做工。
太挣钱的工作都很扎眼,我不想被胖子的人找到,所以,想也不想的选择了扛米袋这个工作。
富贵儿虽然傻,但是人高马大,有一把子力气,有我照看着的话,也不会惹事。
也得亏遇上一个心肠好的老板吧,也不计较他是个傻子,按工给钱,扛一袋米才三分钱,只要他不把事情搞砸了就成。
这工作真的挣不了多少钱,一天累死累活扛一百袋米也才只挣三块钱,一袋米少说也有一百斤,人累得很虚,需要吃点好的,不然很容易落下隐疾。
虽然累,人却很踏实,关系简单,也不需要动脑,更没有打打杀杀的事情威胁,只需要吃饱饭,按时上工,一天能攒下一两块钱,人生慢慢地也就有了盼头。
我的愿望就只是这么低,平平淡淡就好。
闲暇的时候,我喜欢坐在米店的门口,看着买米的人进进出出,有穷人,富人,有男有女,有丑有美,当真是人生百态,趣味无穷。
这一天,杨采儿突然告诉我,梅丽已经找到医治富贵儿的办法,但是是需要动开颅手术,据说是脑子里面有病变,需要打开后进行处理。
很有可能是积液沉积压迫到血管神经,需要抽空处理;如果是有淤血凝结,还要清理掉;最可怕的一种结果是,他很有可能脑病变,需要把那坏掉的部分切割掉。
而无论是哪一种,一旦是开颅,就意味着危险,很有可能福贵儿再也下了手术台。
不做手术最多就是永远傻下去,不耽误吃喝拉撒睡。
而做手术的风险太大,我不能给他做任何决定,尤其是攸关生死的大事。
福贵儿的看病之路,到此结束,倒是杨采儿终于恢复了少许从前的记忆。
她依然记不得自己的家人,但是,她想起来是谁把自己卖掉了。
原来,当年她在那个包谷地里面,遇上了一个从外面来的走货郎中。
此人挑着两个大竹筐,见到可爱的杨采儿后,就把她抓起来,丢到竹筐里带走。
而这也是罗浮村的人挖地三尺也找不到杨采儿的原因,谁能想到外面会有这么坏的人摸到这偏僻的小山村里面来。
那货郞其实也是走乡窜寨时,无意中走错了路,这才走到这里来的,一切就像命运安排好的一样,大概是她命中注定该有这一劫吧。
却说杨采儿被这个男人抓了后,就一直哭得厉害,吵着要回家。
这货郎年纪有些大了,原本还想着再养个七八年,就可以把杨采儿拿去换了彩礼养老。
结果,杨采儿动不动就哭,一哭就生病,还没养大就已经快要把他消耗穷了。
没有办法,走到半途的时候,就寻了一个家中无子的年轻夫妇,把其换了三十块钱,逃之夭夭。
这户人家初时对杨采儿还挺喜欢的,主要是杨采儿长得漂亮。
后面她老是生病,渐渐地也烦了,后面在他们又生下自己的一个儿子后,对杨采儿就像看仇人一样了,根本就容不下她。
她在那个家吃不饱穿不暖,生病了也没有人给治,只能自己硬扛着,如此熬了三年后,她被那家人的儿子打到了头,忘记了很多事情。
那孩子三天两头就打她,都这样了也不放过,在一个月亮很大的夜晚,其还摸进她的房间里,把她强行拖到河边暴揍了一顿。
此时的杨采儿都是十多岁的大姑娘了,眼前这个才几岁的小男孩如此行事,自然是引来她的反抗,当场就把那河子推落下河。
男孩死没死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若是回到那个家,定然必死无疑。
所以,她在那一晚上就开始了流浪的生活,远离了那个可怕的小镇。
杨采儿的记忆就是从包谷林里面开始的,所以,她记起了我,记得福贵儿,再多的,就想不起来了。
我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会遭遇这么多的磨难,只恨当时没多长几个心眼,明明有看到山脊上有一个货郎挑着担子向着外乡而去。
但是他们村的人愣是没有一个怀疑,去盘查一下的,以致于让她吃了这么多的苦。
“你那养家的孩子肯定是没了,那孩子和养家的缘份本来就是你带来的,他们没有善待你,老天爷自然要收了那孩子,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不用太自责。”
那孩子的死一直压着杨采儿吧,让其不堪负荷,所以,那头疼一年比一年重,明间长了,就什么都记不得了,这何尝不是她内心的渴望,忘记那些伤害,重新做人。
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命运给她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现在花了这么多钱,却想起来这么一个悲伤的往事,一时间真说不好值不值得。
我原以为她会闷闷不乐,会想不开,结果,其在经历三天的挣扎后告诉我,过去的她比较脆弱,经不起事,这才选择遗忘。
现在的她,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不会让过去的事情影响到自己,她会努力去弥补养家,给自己赎罪。
如果可以,她想找到那个孩子,哪怕是尸骨也行。
如果她不说出来,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消失在河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