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无知,这让我有种18年光阴荒废的感觉。
倒也不是遗憾什么,生在那样的命运里面,能活着已经是泼天之幸,还能奢求什么。
如今来到这个繁华的都市,心境已经转变,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自己能把这些东西弥补起来。
我在那个学堂门口站了很久,就靠在那个墙根下,如此正常的姿势,不知为何还是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
一个戴眼镜的老先生,把所有的学生都送走了后,一脸严肃的向我走过来。
“这位先生,这里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还请不要伤害到里面的学子,他们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如果你有什么难处,敬请告诉我,但有所能,老朽定然愿意倾力达成。”
我听得一阵发懵,对方这是把我当成坏人了吗?
随哭笑不得的解释道:“老先生,你大可放心,我只是向往学堂生活,羡慕里面的人可以学习知识而已,并没有任何不良心思。”
他半信半疑的道:“你都这个年纪了,早些时候干嘛去了?果然是年少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个道理,那任何时候起步都不算晚,你只要愿意学,我自然能收你到门下学习。”
老先生这话让人觉得挺暖,想来也是一个有德行的人,令人敬佩不已。
“感谢先生的栽培,只是现在还不行,我才刚来到燕京市,还没有找到落脚点,也没有任何谋生的手段,怕是连学费都凑不齐。”
“你给我一点时间,但凡我稳定了,定然回来找你。”
这老先生似乎对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毫不犹豫的道,
“上学的学杂费,你能给多少,就先暂时给多少,不能给的,也可以打欠条,等有能力后再偿还,但是学习不等人,越早学习,越早受益,不然,你在社会上混,也是要吃亏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要吃亏,我现在身上揣着将近1000块钱,说实话,就有些数不明白,有的时候,去买东西也不好意思算账,只问别人总价该给多少,自己只老实的给,就算有的时候吃了亏,也不知道。
从小就没有人教过这些算术文章等,学的都是一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玩意儿。
我可不想再迷迷糊糊的过下去,那样的人生太难受了,处处受桎,不得自由。
就是杜月华这个村姑我都和人家沟通不了,这实在是太挫败了。
虽然对末来还很迷蒙,不过,我还是咬牙的答应下来,
“先生,我叫黄茗昊,今年18年,我愿意来学堂上学,不过,我这般年纪,需要做工,可能没有办法每一节课都跟上,我会尽量抽出时间上课,还请你收下我。”
老先生很是欣慰的看着我,
“你有这份心,我就愿意给你开小灶,不管是随堂,还是放学后,我都会一直驻守在学堂里面,你只管来,我可以从最初级的开始带着你学。”
老先生教了很多年的书,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桃李满天下,让每一个人都能用知识武装自己,强大自己,做一个被家国有用的人才。
告别这个老先生,我却是有些犯嘀咕,需要赶紧找个能来钱的事情做。
这里可不是什么码头,可以扛包挣钱,就算有,那也是在一些商行,或者市场里面,属于僧多粥少的状况,只货一来,一群人就冲上去抢着干,但凡手脚慢上一点的,都很有可能抢不上。
我自然是不乐意和这些人抢饭碗,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这一路穿越了半个燕京市后,终于在街边看到一个铺面招人的启示。
这是一家给人取名字的店铺,那店老板似乎是年纪大了,无力再维持这个生意,所以,想找一个坐堂先生,代替自已营业。
这薪水给得还挺高,一个月足足有100块之多。
要知道,扛包的人,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挣上一二十块,一不小心就会损坏身体健康。
但是在这里坐堂的话,却只是掐掐手指,再排排生辰八字,给对方想个好名字就完事了,实打实的美差。
除了招坐堂先生外,这店主还招两个跑堂的小伙计,一个月也有50块钱的薪水。
只不过,这个小伙计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首先人必须长得端正清秀,不能让人看见了有反感之意。
再者还需要懂得一点命理术语,懂忽悠人,能留住客人,不然的话,这满大街的人随便来一个都能胜任。
我犹豫了一下,那坐堂先生我虽然能胜任,岂做得一点很好,但是有两个原因,却是让我放弃了。
一是自己太年轻,不太容易服众,世人都喜欢老神仙,老道士,这个行业都是越老越精贵,越是年轻越是给人浅薄的感觉。
第二个原因,则是不经意间,容易泄漏一些东西。
老道士可没有真的收我为徒弟,我若是拿着他教我的东西去挣钱,八成会想杀了我吧。
所以,这个跑堂的小伙计,却是非常的合适我。
我大着胆子进了店,里面正在接受面试的人还挺多,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正一个个地进行盘问,很多时候,只是问了一下对方的姓名,再随意说上几句话,就把人给淘汰掉,所以面试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等轮到我的时候,也才只是花了半个小时而已。
我人只在那里一坐,原本还波澜不惊的老者,突然好奇的不停打量着我的面目,他有些疑惑的道:“为何不收拾妥当再来,你这脸有多久没有写了?”
我搓了搓脸,走了四天的路,都能搓出泥垢来了,只得把自己的经历大概讲了一遍。
这个老者听完后,对我道:“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去那个后院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再说别的。”
我觉得这个很有道理,自然没有拒级的理由,干净整洁是对别人最好的尊重。
我把长长的头发放了下来,那里早已经凝结成一饼一饼的,十分的脏臭,也不知道那个学堂的老先生是怎么忍得下来,才把我收为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