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华那红肿的眼睛,再加上脸上的泪痕,足以说明很多问题,都不需要她自己过多的解释。
“呵……你们这两口子真有意思,大晚上的,我差点被你俩个吓出心脏病来。”
这人看起来还挺方正,是那种面相很正气爽朗的性格,一看就是个令人喜欢的美男子。
杜月华看到这家伙的时候,带着羞怯的眼神,可是骗不了人的。
听到他这般一说,顿时急了。
“先生莫要误会,小女子杜月华,适逢落难,被这位义士所救,他怜我孤苦无依,因此千里迢迢送我回家而已。”
这口条一下子变得这般好,想当初见到那些个查户口的人时,查会变糊涂了呢。
呵,女人!
我无所谓的轻笑一声,随即补充道:“我和这位姑娘才刚认识两天而已,可做不了夫妻,这位大哥可莫要轻言,不然坏了这位姑娘名声,就是我的罪过了。”
这人倒也识趣,急忙上前赔礼,
“在下武承阳,都怪我刚才太过武断了,只以为如此荒野之处,又一男一女,加上二位又郞才女貌……是我的不是,你们等我一下,我拿一下东西,然后再给你们赔礼道歉。”
这人似乎是孤身上路,其急匆匆的跑回去取了行李包,然后把那篝火灭了,又急吼吼的跑了回来。
他那个包里面琳琅满目的,啥玩意儿都有,好多都是看不太懂的,正疑惑他想干嘛时,就见到其取出来一只用报纸包裹着的土疙瘩球。
“呵呵……闲着没事,来猜猜我这个是什么东西,猜中的话有大奖哦!”
他还卖起了关子,看来也是一个玩心很重的人,还是一个富家少爷,这个从其穿着上能很简单的判断出来。
我鼻子一皱,什么也没有闻到,入手摸了一下,沉甸甸的,就我那可怜的阅历,还真的猜不出来这是个啥。
倒是那个我以为是村姑的杜月华一口就答了上来,
“那是黄泥煨鸡,最好吃的是,是兴义斋的,里面包得有荷叶,一打开就有一种清香扑鼻的味道,好吃。”
武承阳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起来,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杜姑娘厉害,成如你所言,这个泥球里面就是这个鸡肉。刚才是我的不是,这个就当我给你们赔礼道歉了,还请一定要收下。”
这人言辞诚恳,倒也不会一拒了之,我对其道,
“相逢即是有缘,何不如大家一起分食,岂不美哉!”
杜月华笑得眯了眼,十分腼腆的道:“正是合该如此。”
她现在有种架子高高端起来的样子,那一身村姑的打扮,都无法损其风采,颇有些不搭调的感觉。
武承阳好奇的道:“杜姑娘,听你的口音,带着点燕京味儿,不知你府上是……”
“我是……”
杜月华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说出自己的来历,正当我想着要不要提醒她,不要对陌生人太过放心,尤其是出门在外。
好外,这个姑娘还没有被对方的男色所迷惑,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只是含糊其词的道,
“我是燕京人,咳咳……出来玩的,刚才脚底板太疼了,吓到你了吧,嘿嘿……”
武承阳大大咧咧的道:“哈,可不咋地,还真的以为见到了传说中的女鬼,害得我激动不已,结果……”
他转过身,又在自己的背包里面翻啊翻,结果翻出来一个小药瓶,递给了杜月华,
“这个是治外伤的药,你现在喷上去,等明儿个起来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好个七七八八,很管用的,试试看。”
杜月华倒也没有拒绝,因为她似乎知道这种药,很是熟练的打开,然后按着一头,就见一层药雾从瓶口里面喷出来,均匀的撒在那个伤口上。
二人之间的交流是那样的顺畅,合着就我一个是乡包佬,什么也不知道。
反正也插不上嘴,还不如作个看客,只是默默地把那个什么劳啥子的黄泥焖鸡,放在火堆里烤热。
如此寒喧了几句后,那鸡肉被打开,三人很是愉快的分食干净,然后就各自找了个位置躺下休息。
别看杜月华对这厮挺有好感的,关键时刻,还是让我睡在中间,像一个安全堡垒,把二人给隔离得远远的。
睡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叹息一声,“这里可真是个风水宝地哇!跑来这里,算是来对了。”
我闭着眼睛和他聊,“武先生何出此言?”
他嘿嘿一笑,“黄先生有所不知,刚才我在的那个地方,蚊虫多得能咬死人,不信的话你看看我的胳膊腿,上面至少有五十个包。”
这厮把自己的袖子和小裤腿拉起来,让我尽情的欣赏那些个虫子的杰作。
我自然是闷头大笑,只是面上还是故作矜持的道,
“如此说来,我这里的风水的确是好,当真是一个蚊虫也没有。”
开玩笑,那些个蚊虫看到我,都得叫我一声祖宗,哪里还敢来叮我,早在三丈外闻到我那通身的煞气,就得识相的滚远点。
这一夜睡到大天亮,三人的体力都恢复得不错。
那武承阳也是要走路回燕京,正好随我们一路,路上能多个伴,说实话我和杜月华之间的尴尬也能减少几分,不然的话,孤男寡女的,总是会被人误会。
早饭吃得特别的丰盛了,这厮的背包里面,吃的可不少,还给我们一人提供了一个肉罐头,那可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洋玩意儿,连怎么打开都不会。
好在,我这人性子不是太急,虽然不会,但有眼睛会看,别人咋做,自己就咋做,倒也还算好。
这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胡天嗨地的聊了很多,我只默默地跟在其后面,倒像是个多余的电灯泡。
他们的聊天内容,都离不开燕京,这对于我来说倒也是一场很好的教育,不至于去了后两眼一摸瞎。
原本走上两个小时,就娇气得走不动的杜月华,现在是腿不痛,人也不累,精神头好得不得了,和昨日那不断叫停磨洋工的样子,大相径庭。
倒也不至于妒忌,就只是觉得人心即简单又复杂,真的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