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事情,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发言权的,对这个牧仁礼道,
“既然有人看出来这是诅咒,那就不能用寻常的手段医治,兴许我能帮上你的忙,不过,前提条件是,你得让你母亲接受这个治疗。”
牧仁礼有些迟疑不定的看着我,“黄兄弟,你若是真能解我母亲的烦恼,我牧仁礼这辈子愿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他却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强行冲进其母房间。
我原以为,他会古口婆心的说很久,结果,才刚进去一分钟,就兴高彩烈的冲了出来,
“黄兄弟,我娘答应了,还请你动手吧。”
我挑了挑眉,这老人家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这么快就屈服了,还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我来到其房间,里面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可见其是一个很讲卫生的人。
看到我进来后,她无情的把自己儿子撵了出去,“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滚出去,这里又用不上你。”
牧仁礼似乎早已经被这般对待习惯了,虽然面上有些暗然神伤,不过还是听话的走出这个房间,甚至还贴心的把门合上。
我有些不高兴的道:“你有一个好儿子,却不懂得珍惜,还是对他好一点吧!”
那老人家苦笑不已,“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撵他走?这孩子胆子特别小,每一次看到我这面容后,都会在夜晚做恶梦,我作为其亲娘,又如何能让孩子神伤。”
“呃……虽然你说得有一点的道理,不过,我还是对你的这种行为给予强烈的谴责。都说子不嫌母丑,做母亲的再如何,也应该给予孩子温柔的守护,而不是冰山般的冷酷。”
这话让这个老人家听傻了,整个人双眼迷离,好似真的在反省自己。
而我则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打量起她的面容来。
只不过,这里光线有些暗,看着很费劲,我对其提议道,
“给你自己一个治愈的机会,我在门外院子里给你看诊,说不定能治好你。”
我前脚才刚出现在院子里,老人家就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用她的话来说,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时,她就觉得我这个人不简单,不像寻常人家的男子。
我问她,在她的眼里,我像个什么样的男子。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风一般的男子。
我只当她在说着玩,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仔细帮她清理面容。
因为皮肤溃烂的缘故,碰不得水,所以,老人家已经有三十来年没有洗过脸。
我则让牧仁礼拿了一块猪胰子,让其帮着老人家好好洗洗,这一洗,足足洗了三盆水,这才把这个脸洗得稍微干净点。
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可以参考一下胖子驱毒的过程,全程都在尖叫。
但是,老人家从始至终都没有泄漏出来一点声音,唯有从其被捏得泛白的手指骨上,才能看出来,她早已经疼得入了骨。
“牧大哥,令母的脸我看了一下,并不是什么诅咒,上面并没有因果怨力,反而更像是中了毒。”
“我等下开个药方给你,你去药店把药抓来,然后把那个药粉子熬上半个小时,用那个药汁浸泡这个脸,说不定会有用。”
先暂时排个毒看看,如果排毒有用,再弄那个生肌药水,也就是那个云游道士对死胖子做的事。
这毒真的挺像我给胖子下的差不离,所不同的是,老人家中毒太深,已经达到了皮肉腐烂发黑的地步。
也亏的她寻常时候会用禅香掩盖身上的臭气,倒也不会给人异样之感。
对于这么可怕的面相,两个年轻的女人早已经带着孩子躲回房间里,就我们几个男人做事情。
用清水洗脸的时候,老人家还能咬牙忍住,等到用上药水后,那就是痛的嗷嗷大叫,每每闭气沉浸一分钟后,就会抬头惨叫两声。
这声音实在是无法遮掩,很快就把左邻右舍给招惹了来,纷纷质问起牧仁礼,问他为何要残忍的对付老人。
牧仁礼可不是嘴巴子不中用的人,面对情绪激昂的邻居们,及时的把驱毒一事说了出来。
但凡他说得晚上一点,都很有可能被这些人的口水淹死。
邻居们是不太相信的,主要是老太太的叫声太吓人,拼了老命的在折腾,宛如在杀人。
终于,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当那药水都换了好几盆,欺负里的虫子掉落很多,就是那腐肉也剥离了些许,露出嫩红色的肉,这一残酷的治疗才算结束。
因为时间太长,此时门口只聚集了少数无所事事的懒汉,一个个扒在墙头上,对老人家指指点点。
她现在的皮肉都是烂掉的那种,但是,比起之前的黝黑腐烂状态,却是好上很多倍。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早已经让牧仁礼把生肌药配齐,药汁正好放凉了,让老人家继续泡着。
这一过程持续时间和驱毒是一样的,同样痛苦和难熬。
那些看热闹的混混都被熬走了几个,剩下的都在那里闲磕牙,指指点点的说着话打发时间。
令我比较吃惊的是,老人家的韧劲非常的足,大概是想要活下来的念头很强烈吧,让他能在如此高龄时,还能坚持下来。
一旁的牧仁礼早已经是泪流成河的样子,这个1.78的男人,不时的用袖子抹着眼泪,背过头不敢去看。
痛在娘身何尝又不是痛在他心里,可恨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傻乎乎的在一旁守着。
从始至终,女人孩子都没有一个离开屋子的,主要是被那些扒墙头的人给吓到了,都不敢出来见人。
而我也学乖了,未免节外生枝,扯了一块白布蒙在脸上,轻易不露出行迹。
终于,待老人家的哭喊声越来越微弱,药效不再起作用后,我端来一盆清水,让她重新洁面。
此时再看她的面容,自然没有胖子恢复得好,比起正常人面容有个七分能见人,剩下的,还需要时间慢慢治愈。
但只是这一步跨越,就是人和鬼的区别,老人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号啕大哭起来。
她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太久,久到以为自己死了都不会得到解脱,不曾想还能有今日,拉着牧仁礼对着我就要下跪感谢,被我强行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