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砚等人列队,到了宫城的第二重宫门的时候,王老将军终于下定决心,按照副将所言,将所有的兵力,全都集中调往内城,第二重宫门,被他们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攻破,实际上,此时在宫城内的三殿下萧砚一党的人,那些禁卫军们,其实,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这些天来,外界发生的事情,他们无从得知,每日每夜的这种无穷无尽的等待,堪比最难的煎熬。若非他们,都是跟随萧砚多年的铁血战士,了解萧砚的为人,知道他一定会卷土重来,只要他不死,就会冲回皇宫。也就是这个信念,才能支撑着他们,一直挺过这些天,忍过对方一次又一次,一轮又一轮的攻打。
但是今天的这轮攻击,和平时显然有所不同,之前的半个月时间里,他们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只要将城内的物资,消耗殆尽,这些士兵们,也就会逐渐军心涣散,没有了抵抗能力,王老将军他们便可以减少极大的伤亡,用最小的代价,拿下宫城内的主导权,所以他们用的是持久战,车轮战。并不急于攻破,而是一点一点的蚕食。
可是今天不同,萧砚他们已经打了回来,而且太子突发的状况和情形,瞬时间对他们极度不利,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人又能想到,王老将军这个,之前被太子奉为长辈的老人,竟然起了再次叛变的决心。
不仅叛逆他的父皇,王老将军跟随了一辈子的人,也就是老皇帝萧圣,在此刻的情况极度不利之下,王老将军已经听信了副将的进言,决定在这关键时刻,在给太子泼上一瓢冷水,他将队内重新规整,将太子的死忠一党尽数杀掉,全部换上自己的亲卫和心腹之人。
“胜败在此一举,若是我们输了……”王老将军还是满心的疑虑和担忧。
那个副将露出诡异的笑容,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将军何必担心,只需要让人放出风声,再军中大肆宣扬,让人人皆知,此事乃是太子所为,就算是失败,众人也不会怀疑这件事是您带头做的,只不过是一个年老混迈,当时被太子说动,是糊涂之举,就行了。更何况,太子是幕后主使这件事本身也是实情。也不算我们欺骗世人。”
王老将军终于被这一番话说动,完全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将袖子里的调兵令牌拿出来,递给副将,“再军中传话的人,你来安排,务必要是我们的自己人。”
王老将军面容凝重的望着外面的一切,却没有注意到副将的脸上露出的诡异笑意。
在这样的队伍下,王老将军一声令下,这些人,便开始了不要命一样的对宫城展开猛烈进攻,本来已经苦苦支撑半月有余的内城众人,此刻已经危如薄冰,被他们这一番强攻之下,早已没了还手能力,又为了避免产生更大的伤亡,内讧中的主事军官,只得做出当下最好的决定,也就是要撤回更内层的深宫里去。
要知道,再往回撤,便是第三道宫门,第三道宫门若是再破,整个皇城便彻底失守。萧砚和金漫他们杀回来的时候,在第二道宫门处,才算是遇到了真正的阻碍,之前那个在城门上。见过的薛明,他身边的副将,现在接替了他的位置,堪称火线任职,带着一众人,一字长蛇一般,排列在二层宫门之外,看着萧砚的部队走了过来,竟然也毫无惧色,反而令人抬过自己的兵器,一步一步向他们迎了上来。
到底是谁,给了这些人必死的决心?萧砚一直很想弄明白这个问题,这个副将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太子主子,太过有信心,还是因为此刻,萧砚身后带来的军队人丁稀少,看起来十分单薄,所以,才让他有了能够战胜他们的这种错觉。
这人拿着武器,一路径直走向金漫她们近前,特意挥动了几下手中的大刀,将手中的大刀一挥在身后,挽了一个刀花,长刀负于身侧,指着萧砚,说道,“老子早就和太子爷说过,你这个弟弟当的野心十足,觊觎太子之位许久,今天,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谁知道他说了许多,却一点都没有激起萧砚心中的怒气,甚至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任何的表情变化,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有勇无谋的将军,说道,“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在军中做了将军,可见天乾国的军队,已经无能到什么程度。”
这人立刻倒竖起眉毛,恨不得立刻吞了萧砚一般,说道,“等到太子爷回朝,你,还有你身后的这些党羽爪牙,都要尽数被我们平了!”
“呵呵!等什么?等太子回朝?行啊,等太子回朝之前,我劝你们,最好打上一副好的担架。算了,还是坐个轮椅吧,这样以后,你们去拜访太子的时候,他也能好好的出来,走两步,和你们散散心聊聊天什么的。”
金漫看着对方那一副看起来就是要赢了的,那种欠揍的表情,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忍不住上去对着这个副将,就是一顿输出,还想着太子回朝?
这些人,也就是吃了现在通讯不发达的亏,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在试炼谷里,险些丢了自己那条狗命,这边的他的狗腿子们,竟然还一无所知,还是打着他的旗号,做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要知道叛逆谋反,这种罪过,在任何朝代,都是足够被人们诟病的,就算是被国法处置,拉出去砍了头,也会留下千秋的话柄,被史官载入史册,永世不得翻身。
就是这样的罪过。不仅仅是会为此丢了性命,更是要遗臭万年被后世,唾骂的存在,会被后世的皇子们,当成反面教材,从小说道大的就是这种,比砍头还要严重的罪过,让他们只能胜利不能失败,所以太子要亲自到试炼谷里去,看一看萧砚到底死了没有,也就是因为这样保守,才会落入萧砚的陷阱,这似乎是这个朝代里皇子们,身上的通病。
彼此的不信任,以及小心谨慎,因为他们根本输不起,输了一次的话,后果真的难以自负,但是就是这种彼此不信任,造成的信息差,让太子身后的人,那些在京城中,等待消息的武将,昨天开始变乱了手脚,之前他们按照太子的指示,一直都在乖乖的等着。
伺机等着太子的第二道命令传来,他们就能随时攻破内城的城门,进而侵占皇宫。一举攻入大雄宝殿,夺取皇位。
可是他们,久久没有等来太子的回信,按理说,稍微有些常识的人,就应该及时止损,吩咐手下人住手,不在做这种叛逆之事,可是太子,显然并没有占据运气,这种好东西,他找来的同意与他一起谋利的将军和与联军的禁卫副统领,似乎脑子里都少了点筋,不仅没有等到太子的命令,而且还看不清事实,看不明白事情发展的方向。
从而在慌乱之中,做了最错误的判断,就是带着人马攻入内城。
所幸,内城这道门槛儿,实在是很高。
因为萧砚手下的御林军和禁卫军,以及他自己的虎卫营,早就已经有所变动,他们将兵力转移到内层的防守上,怕的就是太子一党,忽然爆起,冲到内城,不管不顾的先占了皇位再说。
这些人,显然比太子身边的那些人,要有勇有谋的多,他们知道现在硬碰硬,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守着内城的宫门,节约着粮食,数着手指头过日子,他们也没有收到萧砚的消息,所有从外围飞进来的,从郊外飞来的信鸽,都被太子的人在城外竞速射杀,他们也失去了和萧砚联系的最后的机会。
所以,由此一来,内城的守将们便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眼下,时局不明,他们被困成中。忧虑自然是忧虑的,可是这些人速来相信三殿下萧砚,觉得他不会弃之不顾,必然会杀回来。
就是这种精神,才支撑他们在内层被困的情况下,坚持了半月有余,这才等到了萧砚回来,所以当这位副统领,说道等太子回朝,如何如何的时候。
金漫已经快要被气笑了,心道,还好他之前没有和魏生锦一起,站在太子身边,不然太子和他自己手下的人,都是这么脑子缺根筋的话,扶植起来,不知道要有多麻烦,也不知道和这样有勇有谋,又有忠心的部下的三殿下萧砚为敌的话,又是一场如何的恶战。
那个副统领,显然没有想到,堂堂一国的公主殿下,竟然会下场和他掰头,而且说的话,又是那么的气人,一时间竟然没了话,金漫自然是不想光和他斗口,看着那人脸上,炸红炸白的表情,冷笑一下,说道,“你们如此忠于太子,那太子现在境况如何?你们可知道?”
那个副统领,冷哼一声,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回答的问题似的,积极的,抢答说道,“太子殿下,自然是将你们打的落花流水,在试炼谷中,谁不知道,你们不光是捅了大麻烦,碰上了野人军团,死山无数,就这么几个人,如何和太子殿下为敌,真是异想天开。”
金漫看这人说成语的时候,那干巴巴的样子,心里忍不住要嘲讽,估计这人,为了和他掰头赢了,已经说尽了此生会说的所有成语了吧,真是难为这个没脑子的将军。
金漫手一挥,说道,“你们围在这个城里,眼前,就只有去抢夺皇位这种叛逆之事,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殿下,怎会谋逆?你们不要打着殿下的名头,在这里坐这等大罪!”
“胡说八道若!是,我们只是为了太子,若是不是为了太子殿下,我们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等砍头的死罪?你这种不懂得忠心为何物的人,又怎么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