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纪元开启后,每一天都相当于是特殊的一天,但今天,要比往常更加特殊。
自从天空之海铺于天际,凡特希以九只三足金乌顶替了太阳以后,这天就不曾变过,即便下雨也是晴天。
某些习惯写日记的人,也渐渐放弃了记载当日的天气,因为默认为晴,只不过大部分暴躁老哥都会以‘该死的晴天’作为开头。
但今天,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晴空万里,清灵市的上空被阴云所笼罩。
“变天了?”
白可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天气的变化。
芙罗拉来到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雨水将至的味道。”
“嗯?你居然能闻的出来?”
芙罗拉瞄了面无表情的辛巧一眼:“是的,我闻到了浓郁至极的死气,不过具体细节,还是要经过这行的专家进行补充。”
辛巧撇了撇嘴:“前段时间地狱之门大开,导致一些亡魂返回现世,凭它们自身当然翻不起什么浪花,但是会成为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作案工具。”
白可人眨了眨眼:“没必要解释原理,反正我们也听不懂,你说说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辛巧翻了翻白眼:“有人在清灵市布置了一个巨型结界,将死气与天气相结合。”
“再通俗易懂一些?”白可人为自己的无知感到不好意思。
“简言之,就是在清灵市散播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催死素’的事物。”
“催生素我知道,‘催死素’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听上去像是一种生化武器,该不会是让活人产生尸变吧?那还挺恐怖的。”
辛巧面无表情:“是更加恐怖的事物,没有抵抗力的人类在‘催死素’的影响下,会丧失求生欲望。”
“会怎样?”
芙罗拉脸色微变,替辛巧做出了回答:“会自杀。”
因为‘清灵之眼’的孩子们心灵遭受重创,芙罗拉并没有强迫他们继续监视自杀兴趣小组的成员,结果才歇没两天,就出了岔子。
芙罗拉难免不对辛焕产生怨言,早该把自杀兴趣小组这种诡异的组织扼杀在摇篮之中的。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刚打算动身处理这件事,异变再生。
整个清灵市的所有电视、电脑、手机的媒体工具尽数被入侵,画面一花,转到了某人的直播间,强迫所有人这个节目。
有不少正在做针线活儿的手艺青年,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键时刻,结果施法材料突然没了,瞬间暴躁起来,问候这个该死的黑客的八辈儿祖宗。
然而看到画面上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他们展现了光速变脸的能力,将不满抛之脑后,兴致勃勃的继续忙碌起来。
尽管画面上的女孩儿,包括她周围的环境都显得格外诡异,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是个女孩子,并且看上去还算可口,都可以被冲。
“心雨?!”
尽管邱心雨浓妆艳抹,穿着打扮像是在角色扮演,白可人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芙罗拉握紧拳头,想要关掉手机,却没办法做到。
“施雯!这是怎么回事?”
施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你该不会误会是我在搞鬼吧?我可是一门心思的弃暗投明……”
“你能关掉这些视频吗?”
容不得芙罗拉不焦急,她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施雯若有所思:“我能感受到这些媒体工具内的电子元件,正在不规律的运作,应该是受某人的超能力所影响。我能通过破坏这些媒体工具,来关掉视频,但是我的‘金属制品’作用范围有限,无法将整座清灵市囊括其中。”
芙罗拉做了个苦恼的表情:“这下麻烦了,施雯,跟我来,我们从源头处解决问题。”
就算后知后觉,白可人也猜到了大概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来不及追问,芙罗拉和施雯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虽然白可人也能通过念力电梯实现瞬移,但机动性比之芙罗拉和施雯,要差远了,不可能追的上。
视频中的邱心雨像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在游乐园里乘坐旋转木马,并且热情的向观众介绍旁边的旋转木马上她的父母。
白可人眼皮跳了跳,发现了诡异之处,邱心雨的父母一直保持着微笑,既不说话也没有言语动作,看上去跟提线木偶一样。
“他们死了。”辛巧语出惊人。
白可人吓了一跳,不愿相信。
邱心雨的直播,就像是一个无聊的综艺节目,一个父母陪同大龄女儿在游乐园游玩的纪录片。
即便邱心雨面容姣好,会是很多二次元爱好者的菜,但如果不是强制直播,依旧不会有多少收视率。
这年头,搞直播,可以有烂活,但不能没活,与其看这个,还不如去看打火姬咬打火机,或者打火机烧打火姬。
然而,大活马上就来了,邱心雨面不改色的将父母的死讯、死因和死亡的过程公之于众。
白可人的大脑如遭重创,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的好友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的父母原本很恩爱,但这份爱经不起时间的磨损,哪怕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丘比特之矢’将两颗心串在一起,也只是徒劳,争执和吵闹充斥着我的日常。
看现在多好啊,安静而祥和,任谁看来都是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我想通过这件事告诉大家,死亡并不会夺走我们的幸福,恰恰相反,死亡会将我们的爱定格,让我们的爱在那一刻成为永恒!”
如果可以发弹幕的话,弹幕上一定满屏‘疯子’、‘神经病’的字样吧。
邱心雨的声音低沉了不少:“因为个人能力的缘故,我一直致力于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同班、同校同学轮流奸污,它是那么真实,以至于梦醒后我还能记清楚他们的脸。”
白可人闻言,攥紧了拳头,果然还是这件事造成的影响。
辛焕之所以不愿意插手,就是预见了这种结果,痛入骨髓的悲剧,怎会是一场‘梦幻的假象’所能抚平的,只会适得其反。